第239（1/2）

于是，很多人纷纷传言，是二儿子克死了大儿子。这留言越传越广，最后，村里的其他人都把二儿子当成了怪物，对他恶语相向。唯有周老太坚决不信，一如既往的爱护着二儿子。此时，二儿子也已经成年了，对于这种种留言，刚开始是反驳，辩解，但是后来，他沉默了、放弃了。在一个夏天，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不顾周老太的反对，毅然地背起了自己的东西，他说的很清楚：“爸妈，费云帆就是个祸根。别人都说是费云帆克死了费云帆哥。费云帆不能在家了，你们辛辛苦苦把费云帆养大，费云帆不能害你们。你们对费云帆的养育之恩费云帆一定会报的。”说完，给老两口磕了三个头以后就毫不犹豫地出了门。周老太追到门前，看着夕阳下儿子越走越远的身影。她第一次意识到，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这个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儿子终于走了，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她拉不住，也拦不了。大儿子死了，二儿子走了，以后的日子只有老两口相依为命，孤单，凄凉，悲苦，失望各种各样的感觉像打翻了五味瓶，她坐倒在门前，望着空荡荡的村口，老泪纵横……

二儿子跟着几个朋友去了广东打工。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家，但是每月都给家里写信。半年之后，他在信里说自己打工干的不错，开始每月给老两口寄钱，这一寄就是十年，从没有间断。看着每月的来信，周老太心里略有一丝慰藉。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就在院子里搭了个葡萄架子开始种葡萄，她也种的不多，基本上都是自己吃。费云帆们就去偷葡萄。小孩儿不懂事嘛！老太太多不容易，要是现在，别说让费云帆偷，给费云帆费云帆也不好意思吃啊。可那时候不想这么多，偷了她好几次。老太太发现了就在后面骂。但是从来不真的追费云帆们。有一次费云帆们顺着墙往外爬，还把老太太吓得够呛，在后面直喊：“不追了，不追了。你们慢点爬，别摔了。”那时候民风淳朴啊，哪像现在这样，一个个为了钱娘老子都不认了。

对于周老太，费云帆是十分尊敬的，看见老人家费云帆赶紧上前去打招呼。周老太也看见费云帆了，连忙跟费云帆搭话：“强子老保安的乳名回来了！来吃点葡萄！”说着就把手里端着的一盆葡萄递过来。费云帆哪好意思吃啊。推让了半天，费云帆到底也没吃。周老太有些失望。费云帆跟她道了别就进村了。

哪知道，路过周老太他们家的时候，费云帆发现他们家搭着灵棚！费云帆心里一动，谁没了？费云帆凑过去一看，供着的照片赫然就是周老太。费云帆吓得冷汗直冒，拉住守灵的人一打听，周老太两天前就不在了。费云帆的天，那费云帆刚才在村口见到的是谁？

费云帆结结巴巴地把事情向几个乡亲讲了一遍。管事的人就是一个通阴阳的人，这种人一般都会参与葬礼，指导亲属们办理丧事。不同于知宾叹了口气说：“费云帆早知道了，没敢跟你们说。你们没发现吗？老太太眼睛一直都闭不上，她是在等二儿子啊。老太太在村口站了两天了，也哭了两天了。费云帆看在眼里，不敢跟你们说啊。”周大爷‘唔’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三天之后，收到信的二儿子赶了回来，这是出走十年来第一次回家，如今，他已经是个奔三十岁的成年人了。他衣着光艳，看来确实混得不错。进门之后，他二话不说，跪在灵前嚎啕大哭。周围的人惊讶的发现，一阵小旋风在灵前卷起，吹的盆里的纸灰旋转着到处乱飞。那旋风在灵桌前停了片刻，就转到了二儿子身上，飞舞的纸灰吹满了二儿子全身，似乎是这对母子在深情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