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玄宫（1/2）

乾顺十五年年七月三十，我与陆文博等其余十二人一同住进了香橼偏宫，驻皇玄宫西北角，面朝东南，冬暖夏凉，香橼偏宫共分为八处偏殿，一殿式两房。皇帝正逢纳新人，特发善恩准我们可选熟悉之人共住一殿。我与陆文博抽签住于朝明殿。圣旨颁下，我等一十二人在宫中可多温习三日，即八月六日参加殿试。据办事的公公说，这次的殿试须得改了制度，从前都是一题时事分析，当日发卷，次日交卷，次日发榜。现在将时事叙述改成了口试，以免有舞弊之嫌，且最后的成绩将占整个科举成绩的重要部分，成绩也是次日放榜，但成绩非直接由殿试所出，待揭榜时一起公布。如此精密的考虑，却不是考试院所想之法，而是皇帝的二皇子所出。陆文博倒是很欣赏这位素未谋面的二皇子，直接口试应答，既可看出此人临场应变能力与思考问题、组织问题的能力，还可以从客观上避免殿试舞弊的可能，又创新了殿试的制度，实在是上好的方法。

我也是非常赞同这样的做法，古今中外，总是以书面成绩衡量一个人的学习能力，现在不单以成绩取决，对我这样书面成绩一般的考生而言，实在是极好！像极了面试五百强企业面试的boss终考核。也不面对这个二皇子产生了好感。

虽然我等一十二人都进入了殿试，都已有了至高荣尚的身份，但是每个人还是在为最后的三鼎甲拼搏，只为一朝成龙，每个人都还是在奋夜苦读。

我的心在我进宫之时就已经热血沸腾，总算是第一步已经成功，可是虽身在宫中，却离我的爹还是那么遥远，我竟不知道宫中大牢在何处。

外面知了“吱吱吱”叫的热闹，我心中更加烦躁。踱步出门，思考着什么，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到了这个朝代，又莫名其妙地想出科考这个该死的主意，还只身一人离开家人跑到京城来科考，路途既不惊险反而却是很顺利，和我想象中风风雨雨的江湖判若天地，却让我更加担心，这是暴风雨的前兆么。我又开始想念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的闺蜜们，你们过得好吗？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死了呢？我在这边真的好想你们那，你们可都知道么？看着过往的宫女侍人，或许一辈子都要在这个深宫之中劳作一身，他们又何尝不是在每日每夜的思念中度过，不免感同身受，眼角不小心渗出几滴泪珠。身后传来陆文博的声音：“贤弟怎一人独自赏风景？”我低下头，抹掉眼泪。他见我低头抹泪，又见我方才对着宫人出神，怕是以为我因自己是残废之人而触景伤情了吧。便上前安慰道：“贤弟……莫伤心，为兄带你出殿走走，散散心可好？”我深吸一口气：“陆哥哥，你可思念你的家人？”

陆文博垂下眼帘，顿一顿不与我说。突然之间的哀伤只想找个人可以倾诉：“我很想念我的家人，但是我又不能与他们相见，不管是我爹娘还是我的爸妈，都因为时空、时间而不能相见。我只觉得一个人挨着很是难受。”

陆文博与我慢悠悠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巷道上，四周都是围墙高耸着也不见一缕阳光。我说这番话，陆文博怕是很难以接受吧，什么爸妈，什么时空。我才不管，我现在只想将心中苦闷全部倾泻而出。“如果再有机会，让我重新选择，我肯定不会再彻夜的喝酒，也不会为了几十块钱而抄小路走，也不会在来到这儿了以后，选择独自出来科举考试。我真的很不开心……我怕我做不到我所承诺的东西，我怕让大家都失望……”我越讲越伤心，忍不住泪珠又如断线的珍珠哒哒掉落下来。

陆文博只是安静的看着我，眼神里透露出他从未有过的神色，不像平日文弱书生的感觉，亦不是如姜雪城般清爽透明的眼神：“你已经很好了，何必再为难自己？问这世间，参加科举的文能佳人甚多，可以到现在地步的又有几人，你便是其中一个，难道还觉得自己不够好吗？”

我平复了下心情：“不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陆哥哥，以后要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或者……不得已骗了你，你可会原谅我。”我似乎已经在为自己的错误埋下伏笔。

陆文博似笑非笑的回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都有诸多无可奈何。”他能说出这番话确实让我大感欣慰，我叹口气，少了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性格：“这皇玄宫就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又想出去，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别。”陆文博看看我，微微笑道：“今日，你怎么那么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