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未央争风（1/2）

秦王封燕王后事结果大出华阳太后的意料之外，她以为凭借自己以前数年所有的经营，加上禹夫人自身的智慧和地位，又有一个长公子扶苏的加码，就算封后，必是禹夫人莫属。

华阳太皇太后手持封后诏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想不明白：一个民女而已，虽说有孕在身，但尚未分娩，是男是女还不明确；况且论年纪要小于禹夫人几岁；论稳重也不曾见过，但凭自己猜测，举国上下已无几人能与禹夫人相提并论；自从禹成君封了夫人，她在未央宫内的地位已明显就是王后的身价；秦王对禹夫人出入咸阳宫都未曾提出过异议，说明他是有意在纵容禹夫人，令她有王后的权柄，可如今为何突然唱起这么一出？难通道是禹夫人平时做错了什么令秦王不满……

华阳太皇太后想得头痛欲裂，凭借她身经四朝的经验，居然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正在她焦头烂额时，宫女跑进来报：“启禀太皇太后，禹夫人带了长公子求见。”

“快快请她们娘俩儿进来。”华阳太皇太后显然有些急了，她也顾不上再保持多年的素养。

“诺。”宫女离开了。

禹夫人手牵已有五岁多的扶苏进门来，面上的焦急神色溢于言表。

“儿臣参见皇祖母。”禹夫人放开扶苏的手参拜道。

幼小的扶苏也在一边学着母亲的样子参拜华阳太皇太后：“扶苏参拜太皇祖母。”声音稚嫩动听。

华阳太皇太后拉起扶苏的手对身边的宫女说：“你带长公子出去玩吧，要好生照料着，不可有些微磕碰。”

“诺。”宫女哄着长公子出了殿门。

禹夫人愁眉紧皱地说：“皇祖母可已接到秦王的封后诏书了吗？”

华阳太皇太后点了点头说：“本宫也正在想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依照往日的相处可见，秦王应是封你为后的，是不是你哪里做错了什么，令秦王不满了？”

“儿臣并未知何处有过，每日里都是按照皇祖母的嘱咐小心行事着。”

“这就真是奇怪了，以你的资本，在历代秦宫之中都是独有封后资格的，突然出现的一个民女，说破大天去也只是燕国进贡的一个舞姬，无名无份，后无靠山，上无家世……”华阳太皇太后又陷入了深思中。

“皇祖母此事可否找秦王一问啊？”禹夫人急切的说。

“封后的诏书已下，问又如何？你以为当今秦王做事是这么不成熟吗！既然已在早朝上诏告了天下，此事到此是必不可改了。依本宫看，只能待来日方长。”

“皇祖母的意思……？”

“王后之位可不是这么好坐的，觊觎此位的后宫妃子不知有多少，只要她稍有闪失便是丢位的契机，搞不好会连小命儿都送了也不一定呢。”

华阳太皇太后目露凶光，这是她在秦宫四朝之中，唯一一次谋划失败，不能不令她发狠。

“儿臣明白了，请皇祖母放心，儿臣能等得。”禹夫人是何等聪明，不需华阳太皇太后再说，她便领会了其意。

相比禹夫人的聪明与识大体，王夫人就要逊色的多了，她又失去了夏太后这个强大的靠山，只有怀中幼小的胡亥可以仰仗，可幼子尚在襁褓，又不会替自己说话。

冲动的王夫人居然怀抱幼子，带领宫女艳秋冲进了蕲年宫偏殿，秦王不在，她又转向咸阳宫而去，咸阳宫侍卫见是王夫人，也不敢硬拦，让她进了偏殿，秦王依然不在，赵高刚好经过这里见到了她，将头发有些凌乱的母子二人拦下。

“我的小祖宗诶，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赵高也顾不得身份的差距了，只当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小主子。

“本宫要面见秦王！本宫当年嫁与秦王时，是经过夏太后承诺会封后的，可如今本宫冒死拼命为秦王产下公子，却在尚未满百日就有此变故，本宫要质问秦王，君威何在？”她越说越气，一滴清泪掉在了怀中幼子脸上。

赵高赶紧将她拉到暗处，抬手抚去胡亥脸上的泪滴说：“夫人就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腾了，你这样对自己定没有好处，你可要为怀中幼子多做打算，万一陛下因恼了你，而连累小公子，你可知后果如何吗？”

“依赵总管之见，本宫就只能忍气吞生吗？”眼泪越流越多。

“依奴才之见，夫人此时就算丢了性命，封后之事也是必不可改的，何必争这一时之气呢！”

这句话起到了作用，她稍安定下来，想想若秦王真得一怒之下杀了自己也真说不定，秦王素来是行事霸道，他的决定总不容置喙，列国都怕他，正是因为他的残暴与他军队的凶猛。

“可是……”她眼泪汪汪的还想做点最后的挣扎。

“姑奶奶，你就别可是了，今儿个算你运气好，若不是秦王正在子衿宫中不在此处，真被你撞上了，恐怕此时小命就难保了！快快回去椒廊殿，装作没事一样准备华服，到时候好好参拜燕王后吧。”

“这……”她还在犹豫着。

赵高对她身边的宫女艳秋说道：“还不快扶着主子回去！没用的奴才，也不知拦挡着点儿！”

“诺。”艳秋哪里敢与赵高顶嘴，赶忙答应着扶王夫人回去了。

回是回了，可王夫人胸中闷气无处发泄，一进了椒廊殿，她抬手对着艳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