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拒绝废后（1/2）

秦王转身，用嗜血的眼神打量着低头万福的王夫人，阴冷如冰的口气道：“以你的智商，就可断定尚七子会令寡人骨血流落民间吗？！”

“陛下，尚七子是秦王后宫妃子，身怀有孕是事实，还能不是陛下骨血吗？”王夫人自以为聪明的说。

“是爱妃亲眼见到尚七子有孕还是哪位太医确定了尚七子怀有寡人龙种？嗯？”嬴政的眸里闪着欲杀人的光芒。

“陛下，禹夫人已接到传书，书写清楚，难不成还有假吗？依臣妾看来，是陛下对当今王后燕雪芙过于偏袒，以至清白不分，何以称作明君？”

王星络仗着自己曾是夏太后的宠孙女，以为秦王也会念在夏太后的祖母情结上对自己另眼相看，又一向胸大无脑，真应了夏太后那时说的——单纯没有城府！表面看来是一句夸讲，实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胆！王后其名岂是你能直呼的！”嬴政走近她，低沉而危险地说：“掌嘴！”

“陛下，臣妾没有错，为何要臣妾掌嘴？”王夫人倔强执拗地抬头与秦王对视着。

华阳太后停止了咳嗽，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心里暗自高兴，禹成君的能力非常令她满意，这么快就把一个未央宫中位重无脑的王夫人给推上了前台。

“你还敢顶撞寡人！来人！将王夫人拖出去掌嘴五十！”嬴政转身，背对她向殿外命令道。

四个侍卫应声上殿，正欲拉王夫人出去，王夫人却推开一个上前的侍卫，放肆地拽住嬴政道：“陛下，难道看不出燕雪芙的口蜜腹剑吗？如此纵容她的结果，必将导致陛下后宫血光冲天，子嗣灭绝！庞大的未央宫，也只有臣妾一人敢于谏言，陛下不听倒罢，却要将臣妾一番好心喂狗吗？！”王夫人气势汹汹地追问道。

嬴政回过头，鹰眼从晃荡的玉旒间盯住她大义凛然的面孔，轻声道：“爱妃是说寡人将爱妃的‘好心’喂狗了吗？”

“正是！”王夫人更加放肆起来。

“好！好！好！”嬴政连连点头，三个好字，字字加重语音。

华阳太后心生寒意，她看着十岁的嬴政回到秦宫，至今已十九年过去，这样危险的表情和口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王夫人却不知道大难已经临头，却还以为秦王是被自己一番慷慨陈词给震慑住了，趾高气扬的抬头看着秦王头顶的宫闱。

嬴政缓慢而低沉地对侍卫命令道：“将王夫人押下去，明日午时，车裂！”声音不大，却裹夹着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寒冷：“掏出‘好心’，喂给她的狗吃！”

说完，再也不看王夫人一眼，坐回到案前拿起竹简翻阅着，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王夫人的耳朵里有如炸开了晴天霹雳，震天巨响惊得她只张着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无情而狠绝的话语，也是华阳太后没有想到的。

她本以为在王夫人说词见到一些微效后，自己再搭话帮腔，一唱一合地定能废了燕雪芙的王后之位，不料废后一事不成，倒把夫人王星络给铲除了。也罢，总算还是为禹成君扫除了一点障碍，可这燕雪芙，看来在自己有生之年，要难以撼动了！

想到此处，华阳太后呼吸更加困难，努力挣扎着大口喘息起来。

而此时，正在灵魂出鞘的王星络还没搞明白眼前的状况，楞神之际，四个侍卫一拥而上，抬起已僵硬的身子就向外走去。

出了偏殿，王夫人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命儿就这么要没了，方才大声呼喊道：“陛下，臣妾没有错，为何要杀臣妾！陛下饶命！臣妾都是为陛下着想啊。胡亥尚且年幼，陛下不能如此对待臣妾啊！陛下……”

随着侍卫们加快的脚步，声音越来越模糊的传进殿内。

嬴政将一卷批注过的竹简放在案头右侧，又展了案头左侧待批的另一卷奏折。

华阳太后观察着他的表情，想出口为王夫人再说句话，却见秦王没给自己留下一点余地。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落寞与悲凉。

老矣！时过境迁，转眼已是第三代秦王朝了，自己当年的风光无限，如今也只能换以无奈叹息。华阳太后两手交握着，想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沉稳，可手心却传来冰凉刺骨的寒……

嬴政并不理她，面上风平浪静地执笔在竹简上批阅着。

“秦王……”华阳太后等了很久方才开口。

“皇祖母莫要再说此事，如果是替王夫人求情，就免了。祖母凤体有恙，请先回宫歇着吧。”嬴政没有抬头，冷若冰霜地说。

华阳太后见实在无力挽回什么了，只好凄凄然起身。

一瞬间，她仿佛耗尽了生命中所有能量，似晚风中孤独摇曳地残烛。进来时还怒气冲冲地样子，出门却要两个宫女努力架住才站得起来了。

颤颤微微走到殿门边，她再次回头看向埋首阅卷的嬴政，两滴混浊老泪滚落，狠狠砸在殿内青砖之上。

这里有无奈、恐惧、愤恨，还有一点点对老秦王的怀念。

做为老秦王在世时的宠妃，她何曾如此不堪过，而今年至耄耋，风光不能再现，悲从心生，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