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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七爷索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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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点螓首,一脸跃跃欲试,双眼亮的如火,慕容烨看了一眼,唇畔的笑更深。

不用多少工夫,那张满是期待的小脸,再度冷下来,眉头深锁,她怀疑地锁住对面的男人。

“十来把,我怎么就押中了两把?”

慕容烨低声沉笑,眉心微动,看来更是骄傲。“要不是爷放水,顾着你的面子,你会连输十几把。”

她隐隐约约知晓了什么,垂眸盯着两颗骰子看,揣摩着其中蹊跷,半响才抬起眉眼。

慕容烨说的隐晦而冷静。“灵儿,赌坊开在那儿,古往今来就是为了赚钱而不是赔钱的。人一旦输了,就想翻本,一旦赢了,就想乘胜追击,天底下的赌坊,全都是为了这些人开得。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甚至……会毁掉一个人的命运。他们押的不只是金银钱财,更是自己的**。若不能控制心中的**,而是**支配了他们,他们就很危险了。”

他的话,跟在明月坊月娘说的是一个意思,在这**横流的世间,若没有那些**支配,这世间就没有纷杂混乱的百态了。

她勾了勾唇角,起身收拾了牌,问道。“七爷玩牌玩的这么好,怎么就不上瘾?”

慕容烨望着她的身影,她着一件银色宽袍,青丝长及腰际,虽没有半点坠饰,却总是若有若无地挑拨他的心。

“因为爷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亦不缺少花钱的银两。”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七爷叫人刮目相看,你若想做,就非要成,你若不想,绝不会深陷其中。你的信念,真是铜墙铁壁,谁也破不了。”韶灵有感而发。

慕容烨轻描淡写地说。“江湖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就会淹死人,爷要是既烂赌又凶残,你还会跟爷吗?”

“七爷的确并不烂赌,但很凶残。”她忍不住笑。

“这样就凶残了?晚上试试不凶残的招数?”慕容烨一把抓牢她的双臂,扣住她的腰际,逼着她坐上他的双腿,邪笑着在她脖颈上咬了一番,逗弄之间,两人又是气喘吁吁,一身大汗。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韶灵的胸口暗暗起伏着,对着那张绝世风华的面孔看,看他笑了,她也弯了唇。

慕容烨凑近她的脸,两人鼻尖相靠,他毫不犹豫地抱着她,嗓音越压越低。“你让爷等这么久,迟迟不肯点头成亲,是不是也为了试探爷的真心?怕爷对你并不持久?”

“七爷,我不是要试探你——”韶灵迎着她的视线,笑容及其微弱。

“就算是也无关紧要,你取来无忧丹费心费力为爷解毒,爷自然有把握,能经得起任何考验。”慕容烨的眼神倨傲而自负,紧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胸怀之中,扬声大笑。“你放马过来,爷还会害怕不成?”

韶灵忍俊不禁,他总是这么有把握,阴晴不定,或许正如下棋一样,他胜券在握,自然游刃有余。方才第一盘棋,他并未尽全力,她心知肚明。

“冬夜天寒,爷让人送来了酒,你喝两口暖暖胃。”慕容烨起身,吩咐下人送来了酒菜,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冬雨,门一开,便涌入几分寒气。

韶灵望着面前的酒杯,酒香四溢,陷入微怔,曾经有人从她手中抢夺了酒杯,眼底有些担忧,有些愤怒,有些心疼,还有不少根本看不清的情绪,他不要她喝酒。

“在想什么?这是酒窖的陈年佳酿。”慕容烨给韶灵倒了一杯,言语有笑。

韶灵不动声色地盯着那一片晃荡的昏黄酒液,却没有接过来,慕容烨坐到她的身旁,抬高手腕,她没再拒绝,微张了口,美酒灌入她的口中,一片辛辣醇香,回味悠长。

她的心里涌动着欢喜,却还有一抹伤痛,一抹悲切,她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眼神,急忙低头再倒了一杯酒。

“还记得你十三岁的时候头一回喝酒,醉在凉亭里吗?”慕容烨自斟自饮,黑眸之中尽是妖娆风华。那个时候,他的确对她的心意还很淡,他并不相信一见钟情,更愿相信日久生情。

韶灵低哼一声,仿佛耿耿于怀。“可惜七爷不懂怜香惜玉,把人丢在亭子里,让我生了风寒。”

慕容烨将倒满的酒杯凑到她的唇边,眼神幽深似海:“这些年你我都大有进展,你的酒量见长,爷更懂体贴女人心。”

“七爷这阵势,是想灌醉我?”韶灵说的平静之极,不像是审问,更像是陈述。

“是有这个想法。”慕容烨下颚一点,言行举止并不君子,笑着也灌了自己一杯。

他虽千杯不醉,却不太喝酒,在洛府喝了一顿闷酒,最为伤心,酒水喝下去都是苦的,而如今,入肚的酒才堪称佳酿,虽然火辣,却泛着一股子甜,浑身舒畅。

“就怕你不给爷这个机会。”慕容烨的目光,却几乎是泛着一层火光,眼神深情又宠溺,对她的喜爱和渴望,他向来直言直语,并不隐晦。

“我喝醉了酒,就是一块木头,呼呼大睡,一觉到天亮,七爷怕是得不到任何机会。”韶灵不认输地反驳,跟他相处的久了,仿佛她也变成了不会害羞的厚脸皮。

“那爷就只能抱着这块木头了,看得到,摸不着,动不了……真可惜。”慕容烨凝神看着她,啧啧叹道,他说的似真似假,两人一看,相视一笑。

“怪不得人家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有个喜欢的女人在身边果然不同,有你在,爷少了很多烦恼。”慕容烨正色道,眼底的情绪都是真切的,从心底深处呈现出来,有着滚烫的温度。

韶灵柔声说。“儿时觉得云门是一个牢笼,我脸面虽然挂着笑,忙着讨好刁钻苛刻的七爷,可是心里却不高兴。但如今,七爷给了我足够的自由,让我能做想做的事,云门跟七爷,看着都没那么可怕了。”

慕容烨轻缓之极地说。“爷早就笃定了,你一定会再飞回笼子里来。”

他总是这么笃定,令人可气可恨,韶灵气笑道。“为何?七爷难道就没有失算的时候?”

慕容烨伸手碰了碰她的面颊,神色一柔,逐字逐顿地说。“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爷待你更好,你早晚会认清这个事实。笼子里若是关了一个人,会显得孤单,若是关着一对,就会多不少乐趣。”

韶灵扬唇一笑。“七爷快给傻鹦鹉找个伴吧,我看它这几天闷闷不乐,一定也觉得孤单。”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在湖边欣赏天鹅对颈的情景,她以为天鹅是在给对方梳头,他却说是它们求偶的手段,她深深望着慕容烨的黑眸,在眸子里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一瞬心中百转千回,阵脚大乱。

“再给它找一只母鹦鹉,叫什么名字好呢?”慕容烨笑的暧昧而深沉。

“叫小柒。”韶灵坏坏一笑,眉目狡黠而灵动。“是不是很好听?”

这一招,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先前给爱宠取了她的名字,她耿耿于怀,这回,换她来报仇了。慕容烨无声地笑,黑眸之中一瞬间晃动着星光晨辉。

她毫不留情地打趣:“一定要找鹦鹉中最美的那一只,艳冠群芳,倾国倾城。”

这自然是暗喻慕容烨的不俗长相,她拿他说笑,他也并不生气,他眼底含笑,点头答应。“找到那只,不管是一起被关在笼子里,还是翱翔天际,都会成双成对,让别人只羡鹦鹉不羡仙……岂不美哉?”

他们兴许是多年前一起长大的缘故,实在了解对方的心思,他的话说的再讳莫如深,她也能听得明明白白。

她抿着唇,美酒入喉,腹内火热,暖暖的,她不再觉得冬夜寒凉,相反,她的手脚暖热,几乎再出了一身汗。

……

“母亲,你的身上怎么这么朴素简单?上个月我送你的那串翡翠珠子呢?你不是很喜欢吗,怎么又不戴?”

季茵茵半躺在软榻上,榻上铺了一条白色兽皮,她身着金蓝色华服,发髻繁复,柳眉明眸,很是美丽。

她淡淡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展绫罗,唇畔有笑,说的不温不火,实则话锋尖锐。

“每天戴的沉甸甸的,脖子疼,再说了,这两天都在别院,也不出去见人,简单一些好……”展绫罗笑的尴尬,垂着眼喝了一口茶。

“母亲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吧,你要再出了事,我保不了你,甚至要连累我在侯府的名声,你千万不要这么糊涂。否则,我也会恨你的。”季茵茵说的咬牙切齿,笑容却依旧不变。

“你别这么疑神疑鬼的,我还能出什么事,打什么主意?”展绫罗暗中捏了捏裙裾,手心发汗,不冷不热地斥责一声。

“那当是最好。”季茵茵轻笑出声,眼神却冷然,她的言辞之内藏着毫不留情的威胁。“离婚期只有三个月了,母亲,我不想再为任何人犯难。”

任何人。

哪怕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你就舒舒坦坦地坐等当新娘子吧,有事没事别操这么多心,女人一旦多心,就老得快。”展绫罗哼了一声,指了指季茵茵的眼角。

“我还不是整日为母亲伤神?”季茵茵反唇相讥,面生不快。

“罢了,我不跟你吵,我还约了庄夫人谢夫人一起打马吊呢。”展绫罗丢下这句,冷着脸,扬长而去。

哪怕早就知晓成亲后就会让展绫罗离开阜城,她能跟侯爷过甜蜜的夫妻生活,但母亲爱慕虚荣,整日跟那些大户太太混在一起,攀比成风,早已成为自己的累赘,她早就不厌其烦,恨不能早些送展绫罗离开。

展绫罗独自走出了别院正门,环顾四周,见此刻正是晌午时分,街巷上人为数不多,她神色仓促,眼神微变,悄悄地走入一道巷子里。那儿有个很大的赌坊,跟安静的街巷全然不同,还未走入门里,已然听到人声鼎沸。

这便是阜城新开的一家赌坊,不过才开了三个多月,已然将不少赌客都吸引到这边来,不只是玩牌,马吊,各色各样的赌法,都能在这儿一窥究竟,很是有趣,别开生面。展绫罗本来就喜欢跟官家富家太太玩乐,近年来喜欢上了打马吊,只是自从上回亏空了银两之后,老夫人也不再对她出手大方,每个月的银两还不够她打两天马吊的。她无法再去跟那些富太太们见面,输了一两把就要当掉自己随身的首饰,只能躲在别院,闭门不见,推脱了那些夫人的邀请。可是手头发痒,半个月前无意间被这儿的情景所吸引,进去一看,忍不住堵了一两把,手气很不错,赢了五十两。

今日,她食髓知味,不自觉又到了赌坊,穿梭于各色各样的男男女女中,忍不住又出了手。

赌坊的内室,有一人端来了银两,送到韶灵的面前,恭敬有加:“二当家,今天您又来了。这是这几天的盈利,您要查点一下吗?”

“我待会儿再查。”韶灵弯唇一笑,今日的她,一袭金黄长裙,身披红色斗篷,明艳又亮眼。虽然看似娇柔,但谈笑说话之间,直率又坚决。

她一手掀开帘子,望向赌坊内的场面,约莫五六十人在下注,“买定离手”的声音,震耳欲聋,另一旁是围桌打马吊的人,华服锦衣,桌上的银锭子摆放着好多枚,最外侧的还有各色好玩的赌法,甚至还有在纨绔子弟中兴起的斗蛐蛐。

在这些人中,韶灵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展绫罗驻足站在下注的人群中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丢了一锭银子,银子翻倍,她喜笑颜开,不多久,又去了打马吊的地方,跃跃欲试,在想怎么出手才好。

韶灵冷若冰霜,红唇高扬,既然命运让她们再次相遇,便是让展绫罗送上门来了。她在阜城,一开始只是想收拾收拾母女的贪婪和刻薄,但直到她看清她们母女一心想要她死,其心可诛,她无法无动于衷。

若没有贪心,没有**,自然是不会来这个地方。

正如过去,展绫罗想要发一笔横财,在商场上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如今还是不记得教训。这样不知悔改浅薄无知的女人,用“宫夫人”的头衔,表面一套功夫光鲜亮丽,但暗中的处事手段甚至还不如一般妇人,岂不是侮辱了爹爹那么宅心仁厚的男人?!

“这个妇人是熟客吗?”韶灵回过头,指了指展绫罗,漫不经心地问道。

管事的定睛细看,摇了摇头。“若是熟客,小的都会记得,但这个妇人一定是没来几次。”

“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就像是进了皇宫一样。”韶灵的眼神渐渐冷却下来,一片冷光泛滥。

“二当家,要把她赶出去吗?”管事追问了一句,在阜城的赌坊,大当家有阵子没现身了,最常来的是二当家,二当家虽然身为女子,但雷厉风行,处事决断,若是她认定的獐头鼠目,打着赌坊主意的下流之人,一旦被赶出赌坊,这辈子再也不许进来。这世上的赌坊不少,阜城是江南富庶之地,当然也有不少对手,但正是因为这儿虽然都是好赌之人,但风气比其他下三滥的赌坊好许多,甚至不少富商都只认定这一家,他们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

“且慢。”韶灵手掌一挥,面无表情,双目凌厉冰冷。“让她多赢点银两。”

掌事狐疑不解:“二当家,这是——”

韶灵回头一笑,帘子无声落下,隔开了她跟赌坊,轻声问。“鱼饵肥美,大鱼才会上钩,齐掌事,是不是这个道理?”

掌事是个明白人,一瞬就想通了,笑着点头。“是这个道理,二当家的眼光精准,这妇人看来是富家夫人,一定能给赌坊供不少银子。”

“把账本拿来,我仔细看看。”

韶灵的脸上再无任何笑容,淡淡说道。

掌事应了一声,将账本双手奉上,韶灵翻开账本,素手打着算盘珠子,一脸沉静。

不久之后,展绫罗输得有多惨,就要看她到底有多贪婪。

有朝一日,她必定会亲自跳下那个**的无底洞,摔得粉身碎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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