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完胜（1/2）

医手遮天：诱拐腹黑国师,053 完胜

她卡住他的咽喉，也掐住他的命脉，嘴角透着邪气：“我的发簪再往前一寸，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1”

毒公子的身子抖得像筛糠：“悬壶……心经？！”

能在一瞬间将蛇毒化解于无形的办法，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号称具有自愈能力的悬壶心经！

楼澜心情大爽，这一路毒公子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把她玩的团团转、对她各种虐待，可恶至极！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她一面持续用发簪顶着毒公子的咽喉，一面用之前捆绑她们的绳索将毒公子的双手牢牢的捆绑起来，绳索在胸前绕个圈，折到后面又捆起他的双腿，彻底将他包成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粽子。

早在一边按捺不住的苏霓飞奔而来，一脚踹在毒公子屁股上，破口大骂：“死老头，知道本大小姐厉害了吧？我叫你折磨我、叫你欺负我……”她一边说一边使劲踹毒公子的屁股，踢了几下后突然又盯住他的面具，“我倒要看看你长了怎么样一张鬼脸，一天到晚戴着个面具，是怕坏事做得太多被人认出来吗？我偏要把你的脸记下来，让人画成画像，传阅各国……”

她边说边伸手，“啪嗒”一声，面具被取下。

楼澜微微一愣。

苏霓后退一步，愕然：“不、不是吧？老头子居然长了一张孩子脸！这是什么怪物？”

毒公子满头银丝，声音苍老低沉，在楼澜的猜测中是一个老头，哪知这面具摘下来——他居然长了一张标标准准的孩童脸！大眼睛，脸蛋婴儿肥，稚气未脱，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完全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这是真正的鹤发童颜啊。楼澜的目光向下打量了一番毒公子的身高，没错，之前就觉得毒公子的个子很矮，现在看来……矮是矮，但，还算符合他这张脸的年龄！

面具下的毒公子容貌虽然年幼，神色却老道无比，他浑身抖个不停，似乎不是恐惧，而是亢奋——

他虽然被捆成了粽子，却毫不在意，眼巴巴的盯着楼澜，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仿佛在看什么怪物，又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苏霓则目瞪口呆的瞪着毒公子：“澜儿，你说他到底是个老头子，还是个小孩子？听他声！音应该是个老头！话说回来，如果他实际年龄超过六十，还能保持一张孩子脸，说不定是因为他有可以常驻青春的秘方，你觉得呢？倘若当真如此，咱们这一回岂不是挣了？老头，快点把保持青春的秘方告诉我们，我们心情好了，也许能饶你不死！”

苏霓越说越兴奋，眼睛直冒金光，青春常驻耶，哪个女人都不会拒绝这种事情！

楼澜却被毒公子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了，连苏霓突然改口的称呼也没注意，她狠狠踹了毒公子一脚：“再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毒公子被踢的踉跄了几步。

楼澜皱眉道：“毒公子在江湖上的名声传了几十年，百里溯夜也曾说过毒公子与他有宿仇，若只有十几岁也太不符合逻辑了。”

毒公子道：“小姑娘好眼力，老夫早已年逾八十，至于为何不老，大抵是服用毒草过多，某样药草用差了，要我给你们一张保持青春不老的药方，我可给不出来。但是……”他的眼睛仍是直勾勾的盯着楼澜，眼中满是贪婪，“小姑娘你若愿意跟我学毒术，兴许将来我可以替你琢磨一番，研究出一张这种药方来保持你们的容颜，嘿嘿嘿嘿嘿嘿……”

楼澜之前就听他跟闻人羽说要招收弟子之事，没想到他倒盯上她了。她不屑道：“谁要跟一个变态学习？就算您老会通天之术，将这等术用来谋害人、做丧尽天良之事，我也是不学的。何况你这等下三滥的毒术，本公主根本不放在眼里！”

毒公子一听可激动起来了，刚才还故作高深，这会立马唾沫横飞的对着楼澜大骂：“小丫头片子不知好歹，什么下三滥？！毒医原本一家，你敢说医术是下三滥吗？毒术比医术境界更高、用药更考究！老夫的用毒之术天下无双，多少人想投靠我的门下却苦于无门，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还敢口出狂言、看不起用毒之术！老夫要收你入门，是你的荣幸，你……”

“给老娘闭嘴！”楼澜又飞起一脚直踹他小腹，毒公子闷哼一声，摔到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闭上了嘴。

楼澜俯下身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冷冷道：“我知道这是你的地盘，哪里有毒你最清楚。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把我们平平安安的送出去，从此滚出沧漓国；二，我自行寻找出路，然后把你交给百里溯夜。我虽不知道你和百里溯夜有什么过节，但是百里溯夜找了你许久，把你交给他，应当会得到不错的嘉奖，比如……一个亲吻？”

毒公子黑脸：“你要拿我去换一个亲吻？……真是该死，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楼澜微微一笑：“玩笑而已。你要选哪一个？”

毒公子沉默片刻，收起了戏谑的表情，沉着声音道：“那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将我杀了，从这里逃出去，三年之内百里溯夜必死；二，尊我为师，跟我学毒术，三年之内若你学有所成，兴许能解掉他身上的噬心寒毒！”

楼澜脸色沉下，冷声道：“满嘴胡话！”

毒公子哼道：“胡话？当世被尊为‘医仙’的司衣大医师在二十年前曾断言百里溯夜寒毒入心，就算是服用还命仙草也活不过十八岁，他倒是命大，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失传的重华心经，此后司衣大医师再次替他号脉，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这个冬天过去他也二十三了，你认为他还能活几年？他现在的命已经是续来的！看你这表情，什么都不知道吧？那个丫头，你说，老夫所言是不是句句属实？”

苏霓有些无措：“澜儿，这话我倒听过，而且……说出来你不要生气，我听父亲说，沧漓周边几个国家都在养精蓄锐，就等三年后百里溯夜亡故，他们好一举拿下沧漓呢……”

楼澜皱起了眉，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想起子车青也与她说过类似的话，说很担心三年后的沧漓云云，看来这话是真的了！

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唇，片刻后缓缓放开，心脏砰砰砰的乱跳：“呵，就算当真如此，想必你也是毫无办法。你那么针对百里溯夜，肯定就是因为他身上的毒你解不掉吧？你自诩为天下第一的毒师，却有一个身中剧毒的人摆在你面前二十年你也束手无策，这不是你一生的污点么？话说回来，这么难搞的毒，怎么会到了他身上？”

毒公子被说中了心事，哼哼道：“你很聪明！百里溯夜身上的毒乃是我的师尊在二十年前种下——并不是种在百里溯夜身上，而是在一位十月怀胎的巫女身上。那女子是西凉部落中的巫女，必须一生纯净无暇以献神灵，她却与男人私通怀上孩子，被部落的信徒送给我师尊接受惩罚！师尊那时正研发一种新的毒药‘噬心寒毒’，她成了唯一一个试验品。巫女生下孩子后偕子出逃，在逃亡的过程中永坠冰河，孩子侥幸活了下来，却有了这打娘胎里带下来的毒，这个孩子就是百里溯夜。不久之后师尊永别人世，‘噬心寒毒’也就成了天底下最无解的毒。”

楼澜脚后跟一阵发软，眼前晃过的是几日前在冰河中，水中被冰冻成雕塑的那女子。

毒公子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中：“我自认用毒之术早已超过师尊的造诣，奈何对这噬心寒毒毫无办法……我花了十年来研究此毒，虽然目前还没有结果，却也有了一些眉目，只不过我年事已高，活不了几年，只想找一个人把个任务托付下去，也算是了却我的夙愿！这世上，有毒药，就有解药，我绝不相信世上有无解的毒药，而绝不相信世上会有我不能解的毒药……绝不可能！就算我有生之年不能解开此毒，我的弟子、我的传人……也一定能将此毒解开！”

“荒谬。”楼澜恢复了一贯的神色，“你恶名昭彰，诸国都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我若成了你的弟子，岂不是日后都要抬不起头来？让我做一个杀人狂魔的弟子，我也实在是没兴趣。”

毒公子张了张嘴，黑着脸道：“你想如何？！”

楼澜不语。

毒公子咬牙：“……我可以答应你，日后不再杀人！只是毒术一途，没有比人更合适的试验品，就算是你……”

“天底下恶人何其多，总犯不着拿毫无反抗之力、无辜的人试药。爱夹答列”楼澜淡淡道，“生命只有一次，不可重来，不可复制，至为珍贵、却又转瞬即逝。不论是你、我、任何人，都不应该对生命怀抱漠视之情。我可以成为你的弟子，但是你的毒术在我手里绝不是罪恶的利刃，而是守护的箭矢——我会用它来守护我想守护的人，我的朋友、亲人、国家，你，能接受吗？”

毒公子听完这一席话后无声的沉默下去，原本泛着阴毒之色的眼睛不知怎的，一夕之间平和如水。

苏霓神色复杂的望着澜公主，这种话、这种女人、简直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我可以答应你。”毒公子在长长的沉默后点头应允，“悬壶心经到第几层了？”

楼澜简短道：“四。短期内怕是上不去了。”

毒公子嘿嘿一笑：“够了，够了，真没想到时隔五十年还能遇见能驾驭悬壶心经的人，拥有这套心法的人当世就你一个。小丫头命不错……”

楼澜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道：“闲话说的够多了，我得出去了。”

毒公子道：“急什么！还不叫一声师父来听听，师父送你一个包你喜欢的见面礼！”

楼澜抬起眼帘瞟他一眼……叫一个小屁孩师父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她闷闷的哼了一声：“师父。”

“哈哈哈……好好好！还不快给师父松绑，师父送你一个宝贝！”

……

赤城之内，官府议事大厅。

一群平民百姓将厅堂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吵吵闹闹彷如菜市场。

厅内坐着几个身着戎装、面容威武的男人，西岚坐居其中，瑶城大将徐如林坐在他身侧，众人皆是眉头深锁。

一位将士通报之后进入大厅：“将军，百姓们在外闹事，强烈要求打开城门，放沧澜的人入城，属下们是否需要遣散他们？”

徐如林摆手：“不必，由他们闹便是，你们万万不可出手打伤百姓。”

“是。”

这位将士前脚刚走，后脚又有将士进入大厅，跪下道：“将军，军中数人意图出逃，已被擒回，请将军示下如何处置！”

徐如林的面色这才巍峨起来，微微发怒道：“出逃？很好，很好！本将军手下竟有出逃的士兵！将他们斩首示众，悬尸三日！”

“……是。”

西岚在一边看不下去：“徐将军，他们只是出于一时的畏惧，怕死是人之常情，您大可重重处罚他们，何须……”

“西岚大人，我可以容忍百姓弃城逃走，但绝不能接受我的将士临阵脱逃，这是我们军人的信仰问题。”徐如林干脆的打断他，“倒是国师府的诸位，不知是为何让我们赶来赤城支援，却又不许我们出城迎战？我乃一介武夫，不明白你们的纡回，只知道如今城中水源断绝，不论是百姓还是将士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这个时候你却不允我们出战，这是什么道理？！”

西岚歉意道：“徐将军，这是国师千岁的意思。”

徐将军的脸色依旧难看，嘴上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端着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茶。

数日前徐将军在百里溯夜的邀约之下，率领将士们赶来赤城支援，安营扎寨的第一天就出了大事。

一夜之间，城中诸多百姓和将士在饮水之后中毒。赤城的水源都来自于城外的护城河，这条河是活水，按理来说毒药很快会被挥发，但这次的毒却来势汹汹，虽不至于夺人性命，却令人上吐下泻，浑身无力，毒性虽不烈，却很难缠，对士兵们的士气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于是众人要求立即出战——孰料国师一声令下，只要对方没有攻入城中，决不可主动出击！

不可主动出击，又无法饮水，无异于把人逼向死路！军心不稳，渐渐就有人出逃，百姓们也躁动不安。

西岚看出徐如林心中不快，又道：“国师大人已派人前去瑶城调动药草，只要药品补给一来，城中的危机自然可解……”

年轻的副将周山将不满表露的更为明显：“西岚大人身居内堂，可能不懂行军打仗吧？战场上瞬息万变，这一刻的迟疑也许就会带来下一秒的死亡！取得胜利的时机稍纵即逝，更别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一旦士气被消磨殆尽，留给我们的只有失败。我军行军打仗多年，少有败绩，倘若因为国师大人的决策而蒙上污点，这个责任谁来承担？倘若不日之后城破，谁又能承担责任？！”

西岚抿抿唇，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在行军打仗上国师大人……”

周山不悦道：“哪有那么多不开打就能赢的好事！假若当真如此，太后还养我们这些将士做什么？！”

西岚心里相当不痛快，在内朝国师府说话一言九鼎，执行到遥远的边地，天高皇帝远的将士们就没那么听话了，此次若非百里溯夜亲自坐镇，他们恐怕早就贸然出击——这也是百里溯夜出行前在寻找御风的原因。御家与国师府素来合作密切，御家在军队中又有绝对的权威，带上御家的人事情就会轻松许多。可惜御风不知所踪……

西岚的脸色微微发沉，盯着周山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是在质疑国师大人的决策吗？！”

徐如林这才插话，一面给周山使眼色：“西岚大人莫要误会！周副将只是忧心战局才会出言不逊，绝非质疑国师千岁的决策。谁不知道国师千岁是我沧漓第一谋士、亦是天下第一谋士，他的决策，我等岂敢质疑！”

西岚也不知他这话有几分真心，只冷冷道：“国师今晨让我转交众人一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其中深意，诸位好体会会吧！”

周山道：“属下不当冒犯国师千岁，不过……既然千岁就身在官府，为何不出来与我等亲自交流？”

西岚道：“大人身体抱恙，不便见人。你们也无需见大人，大人历来是不见任何人的，就算太后来府上，也是隔帘相见。”

这话是实话——百里溯夜熬到西岚回来后就一病不起，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内阁中，整日都是在昏睡中渡过，赤城之事已全权交给了西岚处理。但是此言落在驻守赤城的将士们耳里就有些不可思议了，明明人都来到官府了，却还不见人，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心高气傲，甚至他们怀疑……百里溯夜根本就没有来，他只出了几个人、一张令牌而已。

周山心中再多不满，在徐如林的眼神示意下只好乖乖闭嘴，但是周遭几个将士的议论声却明显大了起来。

“大人，今晨收到消息，军中有数位士兵病故，军中人心惶惶……”

徐如林起身：“我亲自去看看。西岚大人——”

西岚担心他们擅自行动，道：“我也同去。我的医术也许能帮上忙。”

“也好，走。”

众人来到大厅之外，路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出来了出来了！”

“快点打开城门！”

“让沧澜的人进来，不然我们会活活渴死！”

……

赤城长期没有驻兵，周县令又极不负责，历来都让沧澜的人随意进出，双方之间并无多少敌视情绪，反而他们觉得自己的军队更可恶些。

来到军队中，病死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一块，竟有十几人之多。西岚登上城门眺望，立即明白了缘由——昨夜风向转变，将原本往外吹的风汇聚成一股强风涌向城内，沧澜人往河内倾倒的毒药在这股强风的作用下来势汹汹，毒性比平常烈了几倍。他神色凝重：“嘱咐下去，在我没有下达命令之前，决不可饮用河水！”

周山道：“城中所有的水源都来自于护城河，不能饮水是怎么回事？！”

西岚道：“城中还有水井，水来自地底深层，安全性会比河水高得多。只要再坚持三日，药材补给一到，我们就能扭转局面。”

“只怕是等不到三日了——”徐如林伸手一指城门下方，“沧澜的人攻城了！立即准备，迎战！”

西岚举目望去，方才还空旷无人的城门前方扬起一阵烟尘，远远一大队人马向城门蜂拥而至，喊打喊杀声渐渐如雷电，因城外多山岭，他们隐蔽的极好，一时判断不清对方的人数。

“紧急戒备，但没有我的命令前不可出击！”

徐如林脚步匆匆领着人下去了。

西岚扶着城墙眺望远处，脸上忧心忡忡——百里溯夜将此事交托与他时曾叮嘱：沧澜与我国多年友好交往，经济和政治皆一脉相连，其他列国更是将我们两国视为一国，倘若我们内战的消息传出，难保他国不会趁虚而入，局势便在一发不可收拾。如今我们双方只能算是小规模的冲突，军队只是用来作为后备支持，万万不可随意动用，一旦两军对垒，此事就升级为国家之战，无法回头……

城门下，徐如林用最快的速度纠集了军队，整装待发！

“西岚大人！请速速下令！”徐如林在城门下等了许久，最终按捺不住的冲上了城头。

西岚不为所动：“对方人数不多，我们暂且不必妄动。况且这扇机关车制成的城门牢不可破，他们一时半会攻不下来。”

徐如林恼火了：“非不可等城门大破，对方入城才迎战吗！那时百姓恐怕也会有伤亡！”

西岚不语。

“或者在城头上以箭矢对对方进行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