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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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吧。”他向她淡淡地一笑，似乎一切都已经了如指掌。眼底柔情似水，却又漆黑如墨，让人琢磨不透。

安然看着他，似乎在通过那俊朗的脸庞，追溯着从前的影子。

他，她，刘承磊，苏子柚，还有……安以轩。从前他们五个人之间毫无隔阂，聚在一起总是一阵欢笑，仿佛所有烦恼都不曾找过他们。她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一起郊游，是去城郊的一座不知名的山。正值春夏交接之际，漫山遍野的绿色把世界都渲染得那么分明又澄澈。那天他们五个人并排走在山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模糊地记得当时不知是谁提议，以后一定要每年都这么一起玩一次，大家都欣然答应，满怀憧憬地计划着明年要去哪儿，下一年又要去哪儿。听说邻城每年都会有糖球会，听说哪里哪里的山，每到春天那漫山遍野的花开得真漂亮……一晃，竟然已经这么久了。那时他们初踏社会，还是一群不喑世事的孩子。可是一涉及泥潭，谁又能保证自己真的永远都清清白白？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吧？

“安然？”张凯文看着她：“想什么呢，还不上车？”

安然这才回过神来，对他抱歉地一点头，打开门上了车。他看着她把安全带系好，才再次发动了汽车，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你最近怎么回事，做什么都好像心不在焉似的，出了什么事吗？”

安然原本轻握安全带的手骤然一紧，好久好久，才挤出一个笑来：“哪能出什么事呢？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她怎么能把这事告诉他呢，这件事，他们都还不知道呢。不过眼下说不说也没关系了吧？她的退出也许可以让安以轩和李潇和好如初，那么这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啊。”张凯文轻叹一声。安然垂下头去，发丝遮挡住了她的容颜，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突然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张凯文腾出右手来拿起手机放到耳边，仿佛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可是安然听得并不真切。

“喂？”一贯的温柔语气，她看到他的眸子在听到电话另一端的人的声音时霎时间变得柔软又温暖，如三月暖阳。

“我还在外面呢，今晚可能不能去吃饭了……”张凯文向左打方向盘，拐入了安然家的那条路。“什么叫我不去你就不吃了？”

安然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别闹小孩子脾气，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他的语气里透着微微的无奈：“好了好了，现在几点？”

“五点半吗？那好，我六点半过去，等着我。”

手机屏幕终于暗下去了，暮色朦胧，透着夕阳的光，恍了安然的眼，朦胧之中她看不清他的脸。

“哎呀，交女朋友了吗？”安然淡淡地笑着，可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勉强。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有了归宿，可是，她的归宿在哪里呢？

“啊，是。”张凯文看着前方的路，可是嘴角那微微扬起的弧度又是那么刺眼。“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呢，哪天带你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