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转念即是缘（1/2）

程漠然疲惫得回到了家中，他站在窗外的阳台上出神得看着远方，深邃的目光藏在袅袅的烟气里不知所踪，那午后的阳光却已经早早爬上了他黝黑挺拔的脊梁，用深红色的热情努力将流连不去的水珠儿通通扫光。他默不作声地打开了电脑，音响里的歌儿如浪潮般滚滚挥洒，时而激情澎湃，时而清新悦耳，时而抒情哀怨。他忧郁的眼神凝视着电脑上美丽的桌面，登陆着属于自己天地的网络空间，在这个平台下记录着他生活中的diǎndiǎn滴滴，他的快乐，他的烦恼，他的忧怨，他的寂寞尽在其中却从来不与别人分享。伴着音乐“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程漠然忽感睡意浓浓，于是他躺在了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却忘记了替自己盖上被单，任凭一阵凉风嗖嗖袭来，也没能将他惊醒，他实在是太累了，太困了……“滴答滴答滴答……”闹钟响了，程漠然睡眼惺忪，他起身看了看手表，原来已经下午四diǎn整了，该是接女儿雅欣放学回家了。

他乘坐着公交车到了女儿的校门口，像以往一样坐在校门口两旁的凳子上等候着女儿出来。这时一个身材高挑身着红色丝绸连衣裙的女人从程漠然眼前划过，她背对着站在前方不远处像是在等什么人，只见那女人高挽着发髻，脖颈修长而白皙系有一条水晶项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小巧玲珑的耳垂上吊着一副耀人眼目的钻石耳环，十指纤纤如美玉，右手食指上还戴有一枚滑润通透的翡翠戒指，再配有一双金色华贵的高跟鞋矗立在她的一双美足之下。但这女人两只手上却提着一堆小孩儿爱吃的零食和一些学习用品。程漠然定睛看着，总觉得这女人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却认不出来究竟是谁，此时女儿雅欣从校门口活蹦乱跳地跑了出来，程漠然刚想起身上前去迎接女儿，只听女儿对着那穿红色衣服的女人叫了一声：“妈妈！”

程漠然惊讶地愣住了：“什么？女儿叫她妈妈，难道是樊艳玲？”算算日子，程漠然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这个女人了，程漠然此时内心的恨和爱瞬间交织着，为什么这个女人又出现了，又令他想起了以前不堪的往事。程漠然不想和樊艳玲面对面，他躲在了校门口旁边的烟店，假装自己正要买烟。

“雅欣，快过来，你看妈妈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有甜甜圈，有薯片，有虾条，有麻辣胡豆，还有你最爱的喜羊羊软棒棒糖。哦，对了，你看这是妈妈替你新买的水彩笔，蜡笔，铅笔还有一摞漂亮的笔记本，你喜不喜欢？”樊艳玲抚摸着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笑着说道。

“喜欢，喜欢呢，爸爸都没有一次性买过那么多零食给我吃呢，谢谢妈妈。”小雅欣高兴极了，拆开了一包薯片吃了起来。

“走，妈妈开车送你回家。”

“不行呢？爸爸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接我，如果我走了，爸爸会担心的！”小雅欣着急得说道。

“没事的，宝贝，你看爸爸不是没来吗？一定还在家里，更何况那么多东西你那么小的力气能拿得动吗？你到家了，如果爸爸不在，你就跟爸爸打电话告诉他你已经回家不就行了！”樊艳玲对小雅欣说道。

“那……那好吧。”小雅欣应答道，跟着妈妈离开了校门口。

程漠然看着女儿上了樊艳玲咖啡色的宝马越野车，自己也招了一个的士跟着樊艳玲的车回了家。

到家了，小雅欣从副驾上打开门下了车。

“宝贝，妈妈该走了，东西拿好，别弄丢了，记得不要告诉爸爸妈妈来看过你。”樊艳玲下车将两袋东西小心翼翼地交到女儿手上，弯下身轻轻地吻了女儿的额头，依依不舍地开着车离去了。这一次走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樊艳玲要随她的现任丈夫到外地去发展生意，这是临走前她来见女儿的最后一面。

程漠然看着樊艳玲的远去，内心的恨顿时转化为凄冷，此时在程漠然的眼中，樊艳玲还是像以前那样风韵犹存，姿色不减，只是以往的情分早已消逝，如今的她生活有如贵妇一般，穿名牌衣服，开名牌车，而他却还是一贫如洗，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憎恨樊艳玲当初的离开。

程漠然打开家门，女儿迎面扑来，抱着程漠然的双腿开心地说道：“爸爸，你回来了，你看我有那么多好吃的。”

“谁给你的？爸爸不是说过别人的东西不可以随便拿吗？”程漠然带情绪地训斥着小雅欣，他从来就没有骂过女儿，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对女儿说话的语气很重。

“爸爸，这……这是妈妈给我的……”小雅欣憋着嘴巴委屈地哭了，早就忘记了刚才妈妈临走前的嘱咐。

程漠然猛地意识到自己不该把烦躁的情绪强加到女儿身上，一把抱住了小雅欣安慰道：“对不起，爸爸错了，不该吼你，以后不会了。”

“妈妈以前经常来看我，我怕爸爸骂都没敢告诉爸爸，呜呜呜…以后我不要妈妈买来的东西了，爸爸别生气。”小雅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向爸爸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