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杀心（1/2）

“母后同你说这些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你已经这么大了，有的事情自己心里要清楚。你要自己去认识事情的真相，而不是靠别人的转述。你生母她给了你生命，你自然要感激她。她也是个可怜人，去的早，很多事情你已经把握不住，就更要珍惜眼前。”我一字一句说着，这些话同从前离香对我说的，是那么的相似。我想着，继续万分诚恳的说道：“至于贤妃，她也养了你一场，你对她感恩自然是应当，但你要清楚，不论是你生母还是贤妃，她们在你的生命中，只占有很小很小的部分，从今往后的所有时间，都由母后来陪着你。你也将只会有母后这一个母亲可知道了吗？”

“瑞儿明白了，母亲。”凌瑞答着。

这一声“母亲”已足见凌瑞的聪颖。心中不禁欢喜，夸赞道：“你这般聪明，实在不需要母后过多的教你什么。今后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母后不会干涉你的事。眼下你要是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没有人会拦着你。你如今已是整个霖国的嫡长子，有了这样的身份，再也不用担心这后宫前朝之中有人会欺负你，你要有足够的自信。”

“瑞儿明白了，之前母亲对瑞儿的教诲瑞儿已经铭记在心。从今往后，瑞儿也一定会恪尽为人子的责任，尽心侍奉父皇母后。”凌瑞答着，又郑重地行了个大礼。

想来之前说的话他都是听进去了的，这孩子当真可成大器。若是我亲身的该多好，我心里想着。若是那般，他现在就可成为这霖国的太子。我忙示意一旁的离香将凌瑞扶起来，我亦笑着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又想到他进来的功课，又问，“你眼下武功骑射还是安远将军在教导吗？”

凌瑞点点头，答道：“原是安远将军，因着之前母妃去了，安将军也好久没来过。平日里父皇见我多是问我功课。也未得机会相提这件事。”

我点点头示意了解。凌瑞这话是说得委婉，到底贤妃没了，没人时时照料着他，安远又是大将军，旁人的话轻易不听的。未免凌瑞挂心着这事，便道：“不妨事，这都是小事。皇上经常都会来凤俪宫，你找个机会顺口一提就是了，皇上必然会上心留意的。除了这个，你之前的随身伴读是立风是吧？”

凌瑞听了我的话，脸上的神情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也见得几分笑意。他果真是更喜欢武的。听我问起立风，他便点点头。

“母后好像听说前段日子他被皇上调到前朝任职去了。现下身边可没了伴读，要不要重新找个？你可有中意的人？”我问道。立风如今也渐渐大了，该去前朝历练历练，建功立业。也好光耀许家门楣。

原本以为凌瑞必会应允，没曾想他却摇摇头：“瑞儿现在已经大了，不需要伴读了。瑞儿想历练历练，自己处理一些事情。若碰到难题，瑞儿会及时向父皇和母后请教的。”

听他言语间这般懂事，我听着更觉得放心，便点点头：“你如今大了，母后也不会多管着你，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母亲说就是。平日里需要的跟花悦和离香她们说就是。她们两个你都是认识的。”

凌瑞点点头，对着离香笑了笑。

离香亦调笑道：“奴婢从前可偷偷给大皇子拿了好些娘娘娘娘珍藏的机关玩具，自然是万分熟悉的。”

“竟有这事！”我一脸惊异，佯怒道。

凌瑞不好意思一般笑了笑，还低下头掩去尴尬。离香亦掩嘴笑了笑。对于这些小节，我自然是不会在意的。不过引他们玩笑罢了。又同瑞儿对聊了几句家常话，便叫他下去歇着了。

凌瑞一走，花悦便迎了上来，轻声说道：“娘娘收养了大皇子，各个方面都是好的。大皇子深得皇上喜欢，容貌才干品行都是无可挑剔的，只一点倒还要娘娘多提点。”

我有些不解，只问：“哪一点？”

花悦答道：“奴婢私底下瞧着，大皇子平日里太勤奋了。”

听了这话，我亦可以理解，只道：“贤妃去后，他一个人孤苦无依，只得靠勤奋来取得他父皇的欢心。如此年纪，便有这样的心胸自然好。可他成长得太快，反而失了这年纪该有的那份天真。你以后照看他的时候也多提醒着，要他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奴婢知道了。”花悦答道。

本以为没什么事了，花悦却依旧站在那里没什么要走的迹象。我瞧她那样子怕是有其他的话要说。便差了离香出去。

“怎么呢？”我问道。

花悦亦是机敏，见四周无人，才缓缓说道：“娘娘，或许是奴婢多虑了。只是，娘娘此刻收养了大皇子，那日后……”花悦说了一半，又继续说道，“自然，大皇子各个方面都是好的，但日后娘娘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泉爷这边的意思是娘娘身边还是要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才好。再者，斯琴一族日后还得依靠日后的太子爷，到底还是亲生的才好。”

花悦亦提到这个问题，我自然也是想过。只是眼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想起之前凌胜对我说的话，便道：“泉的顾虑我清楚，你们放心，至少是近几年，皇上是不会着急立太子的。瑞儿这边也不用太在意，来日若我有这个福气生下皇子自然好的，没福气也至少还有瑞儿傍身。皇上都是为我着想罢了。”

花悦本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听我说了这话，也默默不语了。

我抚养大皇子的事很快便传遍了六宫。这事一出，朝堂内外，皆是议论纷纷。原先朝中支持立凌瑞为太子的人，此刻都收敛起来，像是在观望一般。他们之所以拥立凌瑞为太子，不过是想借此牵制斯琴一族。如今凌瑞既然已成为我的儿子，他们反倒不好说什么了。是进是退，都还在观望之中。

听说了这个事情，容以却是立马赶了过来。她那急切的模样，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从前觉得膝下寂寞，如今有了大皇子，岂不安心？”容以一脸高兴的说着。

她这般急切地赶过来，绝对不只是为了恭喜我才对，便等着她的下文。只点点头说道：“瑞儿这孩子越发懂事了，这一年的历练下来，更显成熟。对我也是极孝顺的。你今日来的这么快，应该不是为了给我说这个吧。”

我这样明说，容以也就不再绕弯子，一脸正经地说道：“大皇子原本就深受皇上宠爱，如今养在娘娘膝下，皇上未必没有立他为储的意思。”

容以的这些试探，我只做不懂的样子。凌胜对我的承诺我也不愿让太多人知道，毕竟事事皆有变数。

“或许有吧，皇上圣意不好揣测，我也说不准。”我模棱两可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