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究竟是谁？（1/2）

甘宁一回天宿，就直接去找了徐岩。

“告诉我，你的想法。”这件事已经闹了将近一个星期，徐岩不可能真的一点发现都没有。

“死者都是被咬破大动脉吸干了血液，没有别的伤口，我怀疑是某些吸人血的怪物。”徐岩摊了摊手，他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其他的也没有了。

有这些就够了，甘宁点了点头，又问：“有没有见到过那个怪物？”

“没有，好几次我都快要抓住他了，可每次追上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都找不到。我也很没办法，才让江京昆把你喊了回来。”徐岩不由皱了眉头，现如今他的能力虽然不能和白泽等人媲美，但一般的妖兽鬼怪都得怕他三分，这个怪物可以如此轻易地躲过他的追踪，肯定不是善类。

“死的那些人有什么共同特点没有？”

“有，都是做了坏事的人，抢劫、贪污、伤人、还有的抛弃妻子，抛儿弃女，总之不算恶贯满盈，却也都不能算是好人。”就这一点徐岩也不太明白，这个喝血的家伙究竟是想干什么。

甘宁心中倒是有了些猜想，只不过还不敢确定。想了想她道：“凭你的感觉，有没有可能是西方的吸血鬼？”

“不像是。”徐岩毫不犹豫地摇头，那个东西给他的感觉倒更像是一个人，虽然他知道这样的结论很滑稽，哪有人会喝人血的？就算有人也不可能逃脱得了他的追击。可他就是有这种强烈的直觉。他对甘宁这么说。

“有些时候，感觉这个东西很有可能会骗人的。”甘宁拍了下他的肩膀，直接绕过他往外走了。跟在后头的江京昆不明所以：“诶，不去看尸体了？”不是说好的要先查看尸体的吗，怎么徐岩说两句话就算了，这算咋回事儿啊？

“不必了，我相信他的判断。”甘宁向后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还看个毛线尸体，徐岩不都说得很清楚了吗，看尸体难道还能看出花来？

江京昆愣了两下放弃了追她，他知道自己就算追了也追不上。可他知道了她回来，怕耽误她时间一早上就在这儿等了，她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啊？知道了什么好歹告诉他啊！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她脚步越来越快，明明是走着的，却像双脚已经离了地。他看着看着，忽然有些恍惚，眼前模糊了一下，甘宁就不见了。江京昆愣了一下，不由想到第一次江希把她带过来协助他们办案的情形，那时候他就觉得这女孩子太大胆，和别的人不一样。那个案子他们所有人都感到棘手，他当时也隐隐觉得杀人凶手不是常人，甚至想到了鬼神方面，可甘宁却把凶手抓住了，而且绳之以法。现在他知道了她也不是平常人，所以不再惊讶，可是徐岩呢？

他转头望着身边人，他们国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家领导人，也做得最为出色，无可挑剔。作为一国之主来说，他无疑是受人敬重的。他是甘宁推上位的，原本江京昆还以为她是儿戏，担心他不能胜任，现在却完全被折服了。可是甘宁的身份越来越让他不敢深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也越来越让他恐惧，可是徐岩却镇定得过分，而且听甘宁刚才的语气，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的，而且他的身份也不简单。那么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徐岩瞧着他那一脸狐疑却想问不敢问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江京昆也算敏锐，只凭几句话就能联想到这么多，他这个脑子的确是注定要当探警的。可是这一次他不管猜到什么都只会自己把自己吓死吧。他把手肘压在江京昆肩膀上，笑着打趣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老大我也不是人，你信不信？”

“不信。”江京昆脱口而出，可身子却又微微发抖，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极力地说服自己。

“哈哈，逗你玩的。”徐岩大力拍了他一下，大笑着走了。

估计这家伙被吓得够呛。他还是赶紧去和张凡要两张定心符什么的，给江京昆好好压压惊。不过他真的不是人啊，这还真不好说，要是让天宿国民知道自家大大是只狐狸精，恐怕对谁来说都不会那么轻易接受，还是算了吧，反正做了二十年人，就假装自己真的是个人好了。

夜里，甘宁决定来个瓮中捉鳖，可是要请“鬼”入瓮，总得有个诱饵。张凡很悲催的再次成为甘宁的诱饵，他再一次强烈地抗议，然而抗议无效。

他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喝醉酒的男人，在经常出事的那条街上晃荡，月黑风高夜，天又冷，路上根本没两个人。阵阵阴风吹着，已经午夜十二点了，这个时候无论什么妖魔鬼怪出来找吃的都再适合不过。

可是等了许久，街上还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出现。

“我都说了，我装得不像的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有点灵力的人，要是鬼躲着我都来不及，其他东西也应该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再怎么伪装都是不成的！”张凡被风吹得冷死了，直接摔了酒瓶子不干了。

甘宁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一刻，那家伙是不会来了。或许他说的有道理，那家伙太机灵，就算把张凡身上的元力暂时封印了也还是会被嗅出味道。可他今天怎么这样急躁，让他来当诱饵还不是考虑到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真找个人来告诉他叫他去引鬼怪出来，不被吓死就算好的了，还想能把事做成功？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火！

“可能他是被你耍太多次了。”一脸冷漠的余一亮都看不下去，替张凡说了两句话，“你看你上次叫他扮猥琐大叔，这次又是个花天酒地的醉鬼，人家可还在热恋期，当然不乐意。”

后头的唐旭、白泽、严无修都跟着点头，表示他说的有道理。

“好吧，就当是我的错。”甘宁耸了耸肩，正要先回凤栖，想着明天再做打算，却忽然听见一声惊叫，流星一般划破夜空。

在另一条街！几人连忙飞奔而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看见漆黑幽长的大街上一个白色的影子飘然而去。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从头到脚皱得像是百年老树皮。

甘宁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没救了，她追着白影而去，白泽严无修也紧随而去，余一亮唐旭则留下来查看这个死掉的人。

白影闪得飞快，一忽儿就跑出了城区，追到小树林里的时候，那影子往树后头一钻，倏然就没了踪迹。

甘宁以元力张网，四下探查，居然还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周遭除了活生生的人，连只鬼魂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妖兽。

她想起徐岩说的话，莫名其妙地消失，那东西还真是突然就消失了，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白泽，你对妖魔鬼怪的东西了解得多，你有没有看出那东西的真面目？”她转头问道。

无所不知的白泽这一次却让她失望了：“没有，从古到今都没有这样的妖物，可以突然出现，突然消失。”

“没有嘛？”甘宁沉吟，陡然间想起了徐岩说过的话，那东西感觉像个人，像个人嘛？如果是人，那却是不算妖物，可人为什么会吸血，人又如何能这样诡异地飘动，连她都追不上？

回到出事地点，余一亮唐旭已经把尸体拿白布盖好，并一切处理妥当交给了闻讯赶来的江京昆。

“死状和以前的那些一模一样，完全能够确定就是那妖怪干的。”余一亮说。

“这个男人吃喝嫖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最近还染上了毒瘾，为了吸毒把家里的钱败光了，甚至为此谋杀了自己的老婆。”唐旭咬牙切齿地同她汇报。

这世上怎么偏偏有这么多猪狗不如的人，真是可恨！

“杀人，怎么都没人知道？”甘宁盯着江京昆，这家伙干什么吃的，怎么现在越来越没用了！

“这可真不关我的事，今天傍晚刚发生的事，尸体还热乎着，如果不是出了这件事，我们根本不可能现在就知道。”江京昆赶忙辩解。

“傍晚才发生，那东西就知道了，我们却还不知道？”甘宁笑得无比讽刺，“不是你没用，是我们太没用啊！”那怪物都发现了，他们没有发现，足以证明他们对这社会的监控力度有多么缺乏。

“是我的错，这两天几乎把全部人手都调动来查这件案子，其他的事就疏忽了。”白泽歉疚地看着她。

“不怪你。”甘宁摇头，望了他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她怕自己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以前的白泽是多么细心啊，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啊，因为她他才会被人操控，才会失了本心。

她怕望见他的脸，就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内疚。

“回去再说吧，这东西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叹了一口气，率先离开。

张凡做诱饵没用，第二天晚上甘宁没办法只好真的找了一个人。

周钊这个人长着一张花花公子的脸，平时不务正业，光会玩和闹腾。三十几岁了还没个正经女朋友，每天和不同的女人玩一夜情，凭着他那张脸和花言巧语倒也骗了很多女人心甘情愿。

李慧是他的同事，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直对他死心塌地，不管他再怎么声色犬马都还对他痴心不改，一心想着嫁给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他很渣，但他自己并不那么认为。他对李慧从来没给过什么希望，虽然有存备胎的嫌疑，但他敢发誓他绝对没有对她做过越界的事，也没有暧昧不清。再说他**，他觉得那是他有本事，跟他的女孩子都是自愿的，他从来不强迫别人，周瑜打黄盖这种事，难道还能只说他一个人的错？

要说为人不端正他是有点儿，可是坏吗却也不完全是。他为什么会被甘宁选中呢，纯属他点儿背倒霉。

下了班和往常一样去酒吧物色新猎物的时候，刚巧甘宁也在这里。一来她心情有点烦躁，二来她确实也是想找个人去作饵。酒吧里人这么多，偏偏他色眯眯地撞了上去，调戏就算了，居然好死不死地把手搭到她身上，可真是注定了要做这个替死鬼。

“这个家伙看起来喝得有几分醉，待会儿估计跑起来都有问题，万一真的把人弄死了怎么办？”徐岩有点小担忧，甘宁一开始找张凡来做这事也是怕真的让人来做诱饵会有危险。这情况，万一没抓到那怪物，把周钊的命给送了怎么办？

“我负责抓凶手，保护他的事就交给你了。”甘宁侧身面对他，拍拍他的肩笑道，“他能不能活着就得看你的反应能力了，要是实在不行，你就把他那一大家子接下来，顺便也把他那个青梅竹马收了。”

“诶……”徐岩想辩驳两句，她却只留了个背影给他。他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莫名觉得自己身上落了沉甸甸一个重担，天哪，这对他的考验也太大了吧。

“不带这么玩的！好歹你找个人和我作伴，也能分担一点。”他大喊着追上去，万一周钊真死了，家人他就接收了，那什么青梅竹马就留给另一个好了。

正要开口，甘宁却示意他噤声。他立刻警觉，似乎听到了周遭有什么响动。

甘宁眼光瞥了瞥后方，白泽和严无修隐在一处四层高楼后，夜羽也跑来凑了热闹。

明里暗里双重布防，那怪物这一次应该逃脱不了了吧。

屏息凝神间，徐岩的耳朵一动，他已经听到了千米之外的声音。极轻微的细碎声响，正往这边而来。

甘宁也听到了！

忽然天空起了黑雾，夜色更浓了，连街上的路灯都失去了作用，眼前迷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晰。

所有人的心都警觉起来。

“啊！”一声短促的大叫，甘宁早就掠了下去，徐岩紧随其后。

浑身全白披头散发的怪物已经咬上了周钊脖子，正要吸血，甘宁的赤炎剑横了过去，将他的尖牙齿挑断了。

那家伙惊觉，嘶嘶叫着匆忙逃离。甘宁追上去，周钊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徐岩连忙扶起他的身子。就在那怪物跃出去的一瞬间，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这味道……

甘宁早做了准备，白泽严无修后方夹击，怪物逃无可逃。甘宁的剑出手，就要刺进怪物身体。徐岩大惊，把周钊丢了出去，冲了上去：“阿宁不要！”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快的速度，刹那便横在了二人中间，他以他的手挡了她的剑。甘宁悚然一惊，连忙把剑撤了回来。

“徐岩，你这是干什么！”

尽管撤得快，徐岩的手掌也被刺穿了，鲜红的血蜿蜒成流落了下来，他却顾不上。身上夜羽的攻击也到了近前，怪物避无可避。他一个折身拥住了怪物，用完好的左手迎上了夜羽的攻击。

“夜羽，住手，不要伤了他！”甘宁喊了一声，夜羽这才撤了力，劲气却还是震伤了徐岩。他倒在地上，却还紧紧地揽着那怪物，生怕他摔在地上受了丝毫损伤。

他行为太过怪异，甘宁已经觉察不妥，她甚至不敢上前去拨开那怪物覆了满脸的头发看个究竟。

“白泽，去看看周钊，别让他真死了！”她颤了颤手，狠心撩开了那一缕发，终于看清了怪物的脸。她惊得后退了两步。

是卢月！

怎么会是卢月？

可那张脸不会错，她嘴上还沾了周钊的血，她嘴里两根断了一截的獠牙还留在那里，不可能会有错。可是，卢月怎么会突然变成吸血的怪物，她记得九尾狐一族是不喝人血的，除非是最低级的要借助人血修炼。但卢月根本不需要。

“阿宁，他死不了……”白泽走回来，霎时就看到了卢月那张脸，他也愣住了，“怎么会是她，她不是一直待在凤栖吗？”

“不，不是她，绝对不是！”徐岩从地上爬起来，将卢月的身体揽到怀里，仰头看着甘宁，“我妈妈的妖力你再清楚不过，她怎么可能在你们在这么多人的追踪下逃脱？而且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人，她不可能是吸人血的怪物！”

“可以，她可以做到的。”甘宁望着他，这一刻居然无比的平静，“如果有灵的帮助，她就什么都可以做到。如果灵在她身上做了手脚，她就会变成吸血的怪物。”

“不，不会的！”徐岩不相信，他不相信！

“先别太着急，让我看看再说，好嘛？”甘宁蹲在他面前，轻声开口。看着他现在的暴躁，她的心也不好受。

她把手伸过去，轻轻地搭在了卢月腕上。徐岩戒备地望过来，她柔声安抚：“相信我，我只是看看，并不会把她怎么样。”

她的手搭上去，很快就移开了。

“怎么样？”白泽急切道。

“确实是被控制了，她体内有尸毒。”甘宁叹气。

“就像余一明和她妈妈那样的毒？”

“不，比那个要厉害得多。”不然凭着卢月的修为也不可能被控制。甘宁面色沉凝地望着昏迷的卢月，又看了看痛苦纠结的徐岩，她的心也被揪成了一团。

灵说的那个她身边的人，居然是徐岩，竟然是徐岩，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一边是天下人民，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他该怎么抉择，他能怎么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