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血溅白鞋底（2/2）

“小花有福哇！”王叔看样子是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实则他的心里很乱，他忽然想起当初把小花卖到艺苑的那件事，这要是让小花夫君知道了，该不会收拾他吧？

这会儿王叔虽说是在扫地，实则是心不在焉，像是拿着扫把在地上胡乱地画着什么，韩多娘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也不觉得感到有些疑惑，这个老王头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像是心神不定，莫非是他老伴又犯病了。也难怪他的那个老伴，一年有半年好时候就不错了。

果然不出韩多娘所料，韩多娘刚进屋没多会儿，王叔也跟着进来了，他怔怔地看了韩多娘好一会儿才开始说：“嫂子，刚才没好意思跟您说，可不说又不行，我老伴又犯病了，我得请天假回去。”

“回吧！回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邻里邻居的，怎么回事就怎么说呗！”

王叔回去了，可他的老伴并未犯病，他只是心里不舒服，他想到以往与小花之间的恩恩怨怨，心里不由得开始懊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人家夫君回来了，会不会过来收拾他，也说不准。王叔就这么想着，竟不知不觉地到家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王婶见他回来，不禁一愣。

“我今儿头儿不舒服，晃晃悠悠的，我怕再摔了，就跟嫂子请了假。”

“啊！那你就躺下睡会儿吧！我不打扰你了。”王婶说着，便拿起一只雪白的鞋底子来到了厨房，他正专心地纳着鞋底子，忽然听见屋子里正在睡觉的老头子大声嚷嚷着：“不要！不要......”

王婶即刻站了起来，冲进屋里喊道：“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王叔翻了一下身又睡过去了。不过，这会儿他不再嚷嚷了。

尽管如此，王婶也并未离开王叔，她静静地坐在王叔身边，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子，她不放心啊！她怕他再有什么动静，做了什么噩梦，她也好去帮忙唤醒。

果然没多会儿王叔又开始嚷嚷：“不要！不要！”王婶又一下子站了起来，又开始喊着：“老头子！老头子！”

王婶喊了几声，突然“哇”地吐出一汪红的发紫的鲜血，刚好溅在她正在纳的雪白的鞋底子上，血迹斑斑染红了她那雪白的鞋底，很是亮眼醒目，让人真是不忍目睹那凄惨的一幕。顷刻间，王婶便开始喘不过气来，待等把王叔喊醒过来，王婶已经没了气息。

“老伴啊......”王叔见王婶没了生命的迹象，便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在自责：“都怪我啊！怪我啊！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可我的老伴却是无辜的呀！要报应也得报应我呀！”

哭声惊动了旁边的邻居，赶忙推门过来看，见是这般情景，忙到韩多丝绸庄报信，韩多娘一听，愣住了，怎么办？韩多送路路还未回来，还是自己先过去看看吧！

“他王叔啊！你别这样，得先把你老伴安置好一个地方，用被子盖上，再派人到临安捎信，也好让你的那两个女儿回来啊！”韩多娘一进门就开始说着。然而不管韩多娘说什么，王叔就是不吭声。

韩多过来了，韩多娘赶忙告诉儿子说：“你王婶去了，得去个人到临安给他女儿报个信呀！”

“那就让我去吧！眼下也找不到别人了。”

“要去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这事不等人啊！赶马车过去，就把她们一起接回来吧！到你王叔那要个地址就走吧！”

韩多走后，邻里邻居的凑了几个人，用几条木板子搭成了一个简易的小床，放在门口一阴凉地方，接下来他们就把王婶抬到了上面，又用一被子把王婶盖上。

韩多呢！可是辛苦的很，一路飞奔啊！饿了顺路买几个包子或者火勺什么的，渴了，自己从家里带的不少水，足够他喝的了。但人行马儿不行啊！马儿得休息啊！马儿也得吃吃喝喝啊！

于是韩多就开始走走停停了一阵子，感觉不太累了，又开始飞奔快跑，总算在第四天返回来了，也把王叔的两个女儿带回来了。

两个女儿不用说了，那是悲痛欲绝，哭哭啼啼了好一阵子，待等他们哭得累了，才消停下来。韩多可不行了，韩多一赶回来，就已经没有精神了，他竟直接回到家里，倒头便睡。

已经在外头呆了三天两夜，他受不了哇！昏头涨脑的，整个头儿连着身子都一直像是坐在马车上似的来回晃悠。你说这人也怪，越困越睡不着，本想好好的睡一觉，再去帮着王叔忙活忙活什么，可就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路路回来了，见韩多精疲力尽地躺在炕上，便没有去理他，而是又给他拿了床被子押在了身上，也许是暖和多了，也许是天黑下来了，韩多才渐渐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韩多也精神多了，他猛然想起王叔，便急三忙四地跑去了，见娘在那呢！赶忙把娘推出门外，说道：“娘，你岁数大了，别老跟着在这忙活了，有我在这就行了，我一人就能顶你几个人哪！”

王婶的后事总算是处理妥当了，王叔的两个女儿都开始争着抢着要把王叔接回自己的家，也好为他养老送终。可王叔说什么也不肯，始终坚持要自己一个人过，可女儿不放心啊！爹爹岁数大，身体又不好，一旦有什么闪失，身边没个人怎么能行啊？

由此，王叔小女儿便主动留下来照顾爹爹。这下子韩多当然高兴了，如果王叔家里没人陪他，韩多岂不是自然而然地多了份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