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比尔（1/2）

羊角槭，因长满羊角槭树而得名。茂密的羊角槭树林之中，只有一个衰老的身影拄着拐杖，花白的头发蓬松着，弯着已驼的腰，蜷缩，卑微，脸上沟壑般的皱纹规律地分布着，仔细看着会觉得那就像是整个大陆的缩影，集大陆的大好河川于一脸，那是时间的沉淀，是历史的遗迹。

他是l.比尔，帝岛十四守之一，人送外号“老比尔”，因为他是全大陆最老的人，大陆的历史有多少年，他就活了多少年。他不是大陆最强的人，但却是历经第一次大陆战争、第二次大陆战争而幸存下来的人全大陆唯一一人。想要退休颐养天年，帝岛却死活不肯放他离开，只好待在帝岛十四守这个岗位上，一呆又是十几年。

老比尔此时正站在一棵巨大的穿山树前悠闲地哼着大陆最早的精灵语小调，如果加莎莫蒂此时在这里一定会吓得叫出声来，因为这棵树和万木之森那株穿山树王长得一模一样，或者说这俩棵树就是同一棵！然而此时那棵树却是那么安静，尽力让自己显得平凡，虽然在平地上出现一棵穿山树本身就不正常。

悠闲的小调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地面掉落的羊角槭树叶上的沙沙脚步声所打断，脚步声很密，地面都在颤动，至少有数百个人的感觉。人头攒动，拔剑出鞘的摩擦声此起彼伏，苍琅琅，甚是清脆，短短的十数秒，老比尔已是被数百人所层层包围，水泄不通。数百人身上的白色十字架符号告诉老比尔这些人是帝国仲裁部执法队，清一色的黑色铁衫和披风，每个人的眼神中没有多余的表达，只有赤裸裸的杀戮欲望。

“帝国仲裁部执法队，奉命诛杀叛逃帝岛十四守i.比尔，这是帝国仲裁部和帝国守护警备局的联合指令。”一个看样子像是管事的头头拿着一份文件面无感情地说道，冰冷的声音让杀戮的气息更加浓烈。

“咳，咳，我是i.比尔，不过我没有叛逃。”老比尔苍老的声音给人一种随时随地可能死去的感觉，太老了，就像是整具身体已如棺材只差盖上棺材盖了。

“这些话待你死后我们会转达给我们部长的。”那个头头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剑，跟随着，上百号人都举起了手中的剑，这是帝国仲裁部执法队对将死之人表达的尊重。

“唉，何必呢，本来不用死人的。”老比尔的声音好像更苍老虚弱了。他抬起拐杖，敲了一下地。

靠近的数十把铁剑已经贴近了老比尔，径直地砍在了老比尔身上。老比尔没有躲，因为所有的铁剑都以肉眼难以跟上的速度开始腐朽，最终都变成了粉末，铁粉随风消逝，看上去就像是数百个人一人向老比尔扔了一把粉尘。紧接着，数百号人身上的铁甲和披风化为了粉末。数百人赤身裸体围着一个老头子，场景十分好笑，但没有一个人在笑，也没有一个人动，因为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比尔又抬起拐杖，敲了一下地。

那个管事的头头很快反应过来，出拳打向老比尔，出拳的速度还算快，但打到老比尔身上时是那么柔弱无力，就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抡出的拳头。管事的头头低头看看手，手上的皮肤皱巴得就像干瘪的鸭梨，想再动，双腿无力地跌坐到了地上，数百人都是如此，跌坐到了地上，乌黑浓密的头发此时已经都是花白，放眼望去，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衰老的过程还在继续，有人想要说话，然而已经说不出来了话，声带已经老的无法振动了，有人想要动一动身体，传来的却是骨头断裂的咯嘣声，疼的想要叫出声来，但没有声音，脸部的强烈抖动让干瘪的脸庞碎裂开来。十几秒后，地上只剩下数百具白骨。有什么比看着自己衰老，看着自己死亡更可怕呢。又是十几秒后，白骨也化为了灰，随风而去，就像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上百号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