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雨欲来（上）（1/2）

杜安理被人从飞艇上踹下来。他颇为狼狈地跪在地上，身后传来怒骂声：“快滚吧，再看见你小子我非得宰了你！如果不是规矩不允许……”

规矩，规矩，都是这该死的规矩……

杜安理咬牙切齿。

因为人类被迫远离了丰饶的大地，来到了宽广却贫瘠的天空，资源在这个时代显得弥足珍贵。为了保证资源的合理分配，领袖们制定了一系列铁一般的规矩，任何人所拥有的权利、所承担的义务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规矩书上。

“规矩”成为了人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信条。

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能乱了规矩。

也就是因为这不同人情的规矩，被分类为“疑似感染者”的杜安理与杜安雅这才颠沛流离了近十年。那些向兄妹俩伸出援手的人，都被规矩给处罚了。浮空之城的规矩里，没有疑似感染者的生存空间。

“开什么玩笑，连普通人都养不活，还去接收那些疑似感染者？”

杜安理甚至能够想到那群人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杜安理看着飞艇再度起飞。虽然藏在货物中被对方发现了，但是他好歹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这次他出远门，没有带上杜安雅。杜安雅通过了检测，已经不再是“疑似感染者”，她被杜安理送到城内一处福利机构暂住，而杜安理则没有继续检测，反而为了履行和布莱恩的约定来到了这座最大的浮空城。

天之城。

这是一座千万级别的大都市。

杜安理踩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感觉回到了当年生活在海面的时候。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恐怕不会再有了吧。在杜安理视野尽头，是一座繁荣的现代大都市，而他，就在飞艇的港口——也就是天之城的门口。

要想进入城市，必须通过安全检查。

杜安理看见一大群人排成三队陆续进入安检门。那些被检测出有奈菲利感染可能的人则会被直接驱赶走，要求他们住近郊区的隔离公寓等待下一步的指示；而如果已经是感染了奈菲利的人被检测出来的话……

嘭。

一声枪响。

原本嘈杂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

一会儿后，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

杜安理咽了一口口水。

没错，奈菲利感染者将会被直接击毙。

他们的尸体将会从高空丢下，落到地面摔成肉沫，然后被地面的怪物们吃掉。

没有一点点人权，过去标榜的道德在奈菲利面前荡然无存。

看着那具尸体被搬走，杜安理有些不太敢走近安检门。

他被检测出可能感染了奈菲利，可是他却没有钱进一步治疗。他的妹妹也一样，可是现在，杜安雅在隔离公寓得到了治疗，萌芽期的病毒被杀死了——用的是这个哥哥多年攒下的唯一积蓄。

反倒是杜安理自己……他甚至能确凿感受到，某种东西在自己体内发芽了。毫无疑问，那就是奈菲利的病毒。

他望着那扇安检门，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很久后，杜安理往之前抛尸的三位士兵那个方向走去。在港口绕了几个弯，杜安理终于到了浮空城的边缘。那三个士兵将枪支背在身后，蹲坐在浮空城边缘，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什么。

杜安理凑近去听：

“真晦气，那血又溅到我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