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开了光的面容（1/2）

虎子首先看到她，担心的神情放松下来，热情地跟她搭话：“小艾回来了。”

林艾点点头，其他几个也转向她，她还是从后门绕进来的。

衣服都已挑好，沈清晏坐在大厅的另一端喝茶，老板指挥伙计们打包，本来说要给他们送上门的，青龙说不用麻烦，都是大老爷们，拎起来就走了。

老板看看他们的粗胳膊粗腿，再对比一下自家伙计们，想想也是，于是很痛快地抹了他们的零头，并不由分说送了几块粗布。

林艾见大家都穿着之前的衣服，想了想，也换回了她的破旧衣服，将黑色新衣和头巾妥善叠好一同放进了包裹里。

沈清晏没有多问，一行人走出成衣铺。

连虎子都注意到门外不远处有个探头探脑的小子，他眼光掠过去，那人就很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开，虎子没有多言，他虽然刚从乡下来，这两天经历生死，也模糊地意识到有人对他们不利。

刚才小艾出去，虽然青龙没说是做什么，但从他们的神色中，他也猜得到应该是去跟踪什么人了。

小艾长得瘦弱，一脸温和，老是笑笑的，嘴边的小酒窝说话就显，让人很容易生亲近之心，不会防备，加之她人头脑灵活，做事有进有退，主子派她出去他尽管担心，但还是认同。

虎子也学林艾的样子目不斜视，跟着他们往马行走去，衣服包裹都在青龙手上拎着。

马行在县城的东边，走过去大约要一顿饭的功夫，已到午饭时间，虎子肚子咕咕叫，青龙暗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小子真经不得饿，早上吃了那么大几个面饼和三碗粥，这才多久，又饿成这样。

沈清晏也注意到了，笑了笑，风流味十足地将扇子一甩，扇子啪一声打开，他随意地摇着扇，摇摇摆摆晃进了路边的饭馆。

这富贵子弟作派耍得真好看！虎子张口呆看，青龙引以为荣，林艾则是羡慕嫉妒，她前世衣食无忧，然而最多也不过一个中产阶级，虽跟着一些有钱的追求者出入过高档场所，但本人气质跟大家闺秀还是相去太远。

她总结前世，认为自己骨子里始终还是小家碧玉，闺蜜们给她加几个字，说她是“小家碧玉魅惑款。”

说到魅惑，是指她的长相偏媚，一眨眼，一挑眉，风情无限，林艾是非常不乐意被冠以“风情”“魅惑”这样的字眼的，她觉得自己秉性纯良，规矩得不能再规矩，怎能跟苏妲己相关的词匹配呢？

这两天她终于从光可鉴人的铜镜里看到了目前这身体的尊荣，铜镜不像玻璃镜，照不出面色，人有点黄，不过五官跟她前世有几分相似，眉毛修长，眼睛清亮，显得目如点漆，眼睛比她亮，似黑钻般镶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嘴角比她多一个小酒窝，甜甜的，是一副极好的外貌，只是形容怯弱，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跟她哥哥林金槐并不相似，亏她把他当镜子揣摩了好几天。

估计目前营养不良，脸上黄黄的，像蒙了尘的明珠，还不至于招人眼。

想想这身体的母亲，应该也是很漂亮的女子吧，只是乡野间营养不良的美貌就像路边无名的花草，没人关注，更没人呵护，渐渐活成粗糙的样子，风吹雨打后零落成泥，留不下丝毫痕迹。

林艾自己并没意识到人的皮囊还需要精神支撑，她镜中所见的面容被她的精神气质附上身后，已如同开光，哪怕目前面黄肌瘦，却已散发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