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话，泠雨未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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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一碗面！”

柳芸希说着，且找个干净的长凳坐下；

这灯火阑珊的街上，来往人流不多，可面前古城风味正浓，走的虽不觉脚累，却也得填一下肚子，便在拐角的面摊歇歇。

不出半片时刻，一碗热腾腾的面就端上了桌，柳芸希无拘束的吃着，望着路上稀疏的行人，不由热气迷了眼，回忆起临君府的兰园。

那沁人馨香，满目落英，且真令人留连，无心念念道，：

“店家，这里，离应都可远？”

“回姑娘，此地位于大陆西端，应都城在大陆中心偏东，远高于几千里之遥，不知姑娘前往何意？”

“有点小事要处理，对了，你觉得，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清面，不免无味，柳芸希却吃出了一股酸楚，几千里外，这距离可真是遥远，也不知君那家伙现在如何；

粗麻衣的男子闻声立刻跪下，浑身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看他这模样，柳芸希又是一声长叹，再吃两口面，喝上一口水，悠哉悠哉，倒不把他这下跪当回事，慢慢言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柳芸希，亦是你们口中的――冰！”

“拜见冰小姐！”

“起来！”

“是！”

“我再问一次，你觉得，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直说，我讨厌人说谎！”

“回冰小姐，贱民不敢妄言殿下，请冰小姐赐死！”

“可笑，真可笑，想我当年也曾将死字常挂嘴边，哪曾想，竟真来了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说来未免太过可笑！”

她笑笑，细细吃面再无言。

看样子，想从轩辕一族的人口中逃出对君的评论，难；

而从九族残留之人那里开问，得来的，定都是恨意弥漫的言辞，皆是眼巴巴的想他死，用他的鲜血，来祭奠已亡的无辜族人。

这君，怎么就那么麻烦呢？

不时，汤面见底，柳芸希眼底余光才瞥到了那人脸色上的惊恐，可一双瞪圆的眼，分明强忍着恨意，更带着深深的杀心跪于足旁。

柳芸希又问，：“你是神农族人？”

“大陆，再无神农！”

“这城池地域如此宽广，为何街面人数稀寥？”

“死地，岂有人留乎？”

“那你觉得，若是君把神农族的领地还了回来，那些曾经的族人，会回到这片土地吗？”

“......”

男子犹豫着，一是不知这话的真假，二是，哪怕君肯把领地还回来，也不知道那些丧失了家园的人们，是否还愿面对这里；

毕竟，曾经的这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神农族人遭受了大量残杀，幸存逃离的，十几年的时光，早在其它地方建设了新的家园，又怎会回到这个全是痛苦的土地？

柳芸希不知他们的顾虑，却了解他们的痛苦。

这片土地，曾经是神农族的乐土，那，她定会要君还回来，并且，为大陆死伤的生灵们致歉；

有时候，毁掉一切真的很简单，但是，若想，弥补，想再建设，是比当初还要难上百倍，千倍，乃至万倍......

他杀一个人，杀无数人，用几天就能做到，然，那些死去的生灵，要到何时才能重生？

不可得知。

且罢；

柳芸希起身，取下耳上翠玉银环的耳坠，放在了桌面，边说边离开，似又踏上着漫漫长路，：

“多谢你为我指路，耳坠留这，是卖是送你做主，若哪天再见，凭它，我可满足你一个条件，但，只量力而为！”

这话惊呆着地上跪着的男子，条件？

作为君身边冷血无情的家伙，竟然会对他这个下贱低等的愚民说出这种话？

谢他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