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宫前戏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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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朱熹吃完，紫英也将马车收拾完毕，候在正堂门外。马车已被打扫一新，还装了简易的车厢，四面挂有竹帘，可以稍稍抵挡风寒。

李仲飞扶着朱熹上了马车，自己则坐在车夫的位置，对紫英道：“先生从宫中回来，去何处落脚？”

紫英想了想道：“家父应该回来的不早，一天功夫，新的住处也该能收拾妥当。这样吧，你径直去癸辛街便可，那里曾是王正青的府邸，如今被圣上赐给了咱们。”

“好！”李仲飞一抖马缰，驾着马车往山下缓缓而去。

马车渐行渐远，玉笏别院和山顶的六和塔慢慢消失在视线之外，朱熹依栏而坐，怔怔出神。

等上了官道，李仲飞忍不住问道：“先生，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朱熹摇摇头，又怔了半晌，才幽幽道：“老夫在想方才英儿的话，那王正青位列三公、官居一品，是何等的风光？可如今故宅犹在、人却西去，不知老夫此番，又能在京城之中住得几何？”

“先生怎能妄自菲薄，与那奸贼相提并论？”李仲飞笑道，“王正青死得其所，他死了，世上便少了一个残害百姓、祸乱朝纲的罪人，先生此次进京乃众望所归，定能长久。”

“但愿吧。”朱熹笑笑，紧了紧裹在身上的御风氅，看似随意道，“老夫进宫以后，你有何打算？”

李仲飞回头看了朱熹一眼，斟酌着措辞道：“学生想借着这次进宫的机会，去太医局拜会罗神医。先生身体不适，还需经罗神医亲自诊脉开方，学生才能放心。”

“老夫只不过偶感风寒，不至于惊动罗神医。”朱熹轻叹一声，突然问道，“仲飞，还记得我们何时相识的吗？”

李仲飞不假思索道：“大约半年之前吧，当时学生初来江北，与赵晋一起追查圣上行踪，沿着燕长老留下的线索从无为城一路向西。就在那个岔路口，还被先生当做歹人，差点设计引往了他处。”

“是啊，半年多了。”朱熹眼中掠过一抹伤感，沉声道，“半年之前，你与老夫素不相识，半年之中，你与老夫仅仅数面之缘，也算不得熟识，而你却始终诚心相待，老夫甚是感激。”

李仲飞听他语气低沉，不解道：“先生为何说起这些？”

“老夫是想起那不成器的女婿了。”朱熹叹道，“他对老夫，与你比起来可谓是天差地别啊！”

李仲飞忙道：“先生可不能这么说，陈大哥……”

朱熹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兀自道，“如今老夫强撑甲残躯，为了国家、为了玉笏门奔波操劳，谁知他竟然连面都不肯露。你说，老夫当初收他为徒，又将英儿许配于她，是不是瞎了眼？”

李仲飞万没料到朱熹与陈博翁婿二人的芥蒂竟到了如此地步，闻言，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对，只好干咳道：“常言道，期望越高，苛责越重，也许先生对陈大哥太过严厉了吧。”

他瞥了一眼朱熹脸色，见其未现不悦，才继续道：“陈大哥贵为玉笏门主，自有常人所不能及之处，先生若放开手让陈大哥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学生想，陈大哥定会给先生、给玉笏门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无需替他说好话，老夫还不清楚他的本事？”朱熹眉头紧锁，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烦躁。

李仲飞不敢再劝，轻抖一下马缰，马车立刻加快了速度。

骏马奔驰，十数里转瞬即过，不多时，李仲飞已将马车稳稳停在了丽正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