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林渊漠然的盯着桌上还在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盏，细细抚上去，虚虚的勾勒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笑了起来，眼里却满是悲怆。

反攻定在了第二日的夜晚，林渊第二日一大早就顶着满眼的血丝去了校场，经过了短暂的休整，疲惫的士兵总算是回过了劲儿。这次反攻的主将是林渊，杨守安是他的副将，镇国王府和杨家如今都需要一个军功在新旧交替的时候表明中立的同时证明自己的能力。

戎族如今的形势并不好，之前纠结在一起的各部族，强大的想要趁着戎族新汗未立捞些好处，弱小的则拉帮结派，纷纷支持自己看好的王子，想在新汗确立后捞些好处。原本的联盟早就分崩离析的差不多了，葛布之前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在平关这次战役中，所有的王子都惊觉，这个向来不显山露水的兄弟竟然如此有能耐，这样有心机有能力的人顿时成了众王子的公敌。

葛布原本不打算撤兵的，但是他的父汗死了。如果他不退兵，那么赢了，新的大汗也已经确立了，他若是交出兵权，毫不怀疑，新汗不会让他活命，不交，战争不可避免，到时大云或者其他部族就能坐收渔翁之利，戎族甚至会被灭族，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结果。而如果输了，新汗也已经即位了，那么他就一定会以战败的名义被处死，所以他只有回族内争抢汗位这一条路可取。

这次出征让他的威望骤增，加上他手里那些人，得到汗位的几率很大，但是大云必定不会放弃现在这么有力的时机，所以戎族向大云称臣几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但是风水轮流转，只要他还活着，戎族还在，他就一定能卷土重来，他的父汗尚可卧薪尝胆二十年，更何况是他。他那几个愚蠢的兄弟，也完全可以借大云的手除掉，只要他坐上了汗位，他就一定会剑指大云，完成戎族千百年统一天下的宏图霸业。

偷袭的过程非常顺利，一路走来既没有暗哨也没有埋伏，他们俘虏了大量的士兵，甚至包括几个王子，而戎族也派了使者表示愿意求和，对大云称臣，赔偿大量的金银和马匹，而其他的部族也在之后的几日内纷纷表达了和戎族相同的意愿。这样的局面让林渊不由得佩服起葛布来，依照他对葛布的了解，他未必猜不到他们会偷袭，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要么是戎族已经内乱到了要分崩离析的地步，要么，就是葛布有意为之。而他相信，答案是第二种，葛布是在借大云的手来清除自己的称汗之路。

但是明明知道如此，他们还是不得不这么做，戎族已经求和，他们必须将这个消息传给皇上，只有皇帝有命令，他们才能继续打下去，否则，原本就不完全信任王府和杨家的皇帝，立刻就会亮出自己的屠刀。

很快，皇帝的就下来了，除了接受求和并下令大军班师回朝的旨意，一起到来的，还有温润如玉通身皇家气派的三皇子凌瑜昭。前世林渊和他打过无数次交道，这位看着温和敦厚的三皇子，可是个丝毫不顾兄弟之情，再心狠毒辣不过的主。皇帝对这位从小就是恩宠不断，曾经私下对朝臣说过：“此子最肖似朕。”

想起前世的种种，林渊的嘴角浅浅的勾了起来，皇帝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三皇子，除了长得像皇帝，连六亲不认的性格和心狠手辣的手段，都和现在龙椅上那位一模一样！

凌瑜昭一身浅黄色长衫，肖似皇帝的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对在场的武将拱手道：“各位都是我大云的有功之臣，大云的百姓和我凌家定不会忘记几日诸位将士为保卫大云做出的贡献，我替这天下的百姓谢过各位将士。”说完，作势就要行礼。

这个礼自然不能让他行下去，林朝成连忙将人扶起，道：“三皇子不必多礼，武将本就是为了战争而生，保家卫国是我们的本分，这次能大败戎族，也是皇恩浩荡。皇上是真龙天子，大云有天子保佑，岂是宵小之辈能觊觎的？”

凌瑜昭脸上的笑浓了几分，笑着说：“王爷说的是，此次九弟第一次做监军，没给王爷惹什么麻烦吧？”

林渊暗暗的嗤笑，这位三皇子是有多么不遗余力的破坏凌瑾的名声，如此问话，还特意强调第一次，真当这里的人真的是大老粗，什么都听不出来吗？

林朝成脸色不变，心里却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凌瑾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对这位九皇子很有些好感，可惜，却是生在皇家。

“九皇子天子聪颖，性情醇厚，虽然身体有些弱，却也并未惹什么麻烦。”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凌瑾的确在中途生过一两次病，不过是水土原因，身体弱倒还不至于。林朝成也只能在言语上稍微帮他一下。

“哦？九弟病了？”凌瑜昭转头问向站在旁边的凌瑾，脸上的笑虽未退去，眉眼间却已然多了三分关心三分焦虑，演技不是一般的好。

凌瑾淡淡的笑笑，恭敬的说道：“许是气候的原因吧，并无大碍，如今惹得皇兄担心，倒是子清的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