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别（1/2）

第五小楼有一种感觉，这次告别将会成为永别，她张了张嘴，又低语着：“再见。”

阿吉无奈的摊开手，道：“我懒。”

人在将死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许多或善良或遗憾的事情，越明帝也不例外。

这些年来，越人早已将仇恨忘记，并且现在的越国也不值得越让越人记住仇恨。

强忍着“呸”他一脸的冲动，第五小楼深深吐了口气，道：“那你现在来干嘛？”

越灵帝死后，还没等大周打过来，皇室内部自己就先乱了。先是各大皇子为争夺皇位自相残杀，又有大周细作推波助澜。仅仅两年，皇室内部就只剩下当时还是皇子的越明帝一名男丁。

第五小楼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轻纱罗衣站在甬道口，眼睛盯着着甬道另一端出口的人影。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大周干的。但那又如何，就算大周承认了又能如何，更何况大周还死活不肯承认。

正是个万能好理由，也还真是个没法反驳的好理由。

而越明帝，也在想着收完最后一批妃子再挑一批自己喜欢的妃子，就可以心满意足的跟着宇文夏一起前往北都。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虽然不清楚阿吉会如何认为，但第五小楼已经把他当做了唯一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

阿吉指了指第五小楼，道：“来见你的。”

阿吉回过头来瞧着第五小楼轻轻点头。

特别是今年，甚至连皇宫的守卫都被统统遣散，零散的换成了一些大周的卫士。

凯旋之日，越灵帝于正午门前突然暴毙，就死在越国无数百姓眼前。

“现在。”

阿吉这时候已经把地上的短剑捡起，又擦干剑鞘的雪迹递给第五小楼，道：“这把剑我铸了好几年，你可不要弄丢了。”

越明帝还不想死，至少在玩够之前还不想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争已经结束的时候，一场规模更小，却更惊心动魄的战争已经悄然开打。

“那这把剑？”

阿吉继续笑着，也将手里的一壶烈酒一饮而尽。

他也曾想过反抗，可大周早早的就给他种下奇毒，每月初一都会发作，发作时全身奇痒难耐，只有大周的解药才能救他。

第五小楼继续问道：“你似乎并不意外我能杀了越王？”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酒，第五小楼似乎是真的醉了。她只觉得头晕，腿有点发软，连话都说不太清楚。

阿吉摇摇头。

阿吉道出了两个似熟悉似陌生的地名。

现在的越人，以行周礼为荣，着周服为美。

第五小楼一时有些语塞，想了想，道：“越王已经被我杀了，你是来看他的尸体的吗？”

从谈判中获得的七座大周边境城池，将大周的文化，礼仪，服饰，戏剧，甚至道德观念，渗透进越国的每一处角落。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能有一天会死在女人手里。

第五小楼道：“道别？你是要去哪吗？”

的确，她幻想过很多的场景。有万箭齐发的箭雨，也有数千人的卫士，可唯独没有想过会这么顺利，这么简单。

北境之狼，越。

只有越明帝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大周的一名棋子，他所有的决策都是由大周决定的。

阿吉道：“杀他很简单，是你想的太多了。”

第五小楼也笑了，点头没有答话，随手将阿吉剑扔在雪地，又一手将壶盖掀开，对着嘴就往里灌酒。

“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