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的请求（1/2）

“齐墨大哥，你说……”</p>

语声一轻，上官翎雪眸中似掠过丝丝的茫然，“这一次，夏姑娘会答应陛下的条件……会答应嫁给陛下为妃嫔吗？……”</p>

宇文烨华心中亦是不由的一动。</p>

“为了司徒陵轩……沫儿她别无选择……”</p>

男人嗓音低沉，缓声开口道。</p>

得到他肯定回答的上官翎雪，似乎也并不意外这个事实。</p>

“如果那司徒陵轩死了呢？”</p>

问出这句话的女子，一把娇媚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波动的情绪，就像是在谈论要用哪一种胭脂水粉般平静而寻常。</p>

宇文烨华却是心中陡然一沉。</p>

这一刹那，他突然仿佛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了一般。那个曾经令他魂牵梦萦，印象中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温婉女子，此时此刻，真的在如此平静的谋划着一个人的生死吗？</p>

是她变了吗？还是她从来如此？而他，从来未曾真正的认识过她？</p>

宇文烨华突然有些分不清。</p>

“俪妃娘娘你该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想要那司徒陵轩的性命吧？”</p>

眼眸微抬，宇文烨华深沉的望住对面的女子。</p>

上官翎雪却是眉目幽幽，“那个男人，原本就身受重伤，再加上在地牢里得不到什么救治，就算是真的一命呜呼，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p>

宇文烨华微微一笑，“所以，俪妃娘娘你认为，只要那司徒陵轩一死，夏以沫就不会受皇兄的威胁了，是吗？”</p>

“有什么不对吗？”</p>

上官翎雪问道。却不真的认为有什么不妥。于她而言，那司徒陵轩如果真的死在了地牢里，夏以沫不仅不会再与宇文熠城在一起，而且更会因此恨透了他吧？</p>

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不是吗？</p>

“俪妃娘娘你大抵是忘了……”</p>

瞥了她一眼，宇文烨华嗓音清润，如同回风旋雪一般，“在夏以沫能否成为皇兄的女人这件事上，最关键的从来不是她夏以沫的决定如何，而是皇兄的心意……”</p>

男人漾在唇角的魅惑笑意，更深了些，“若是皇兄铁了心要那夏以沫，即便司徒陵轩真的死了，即便夏以沫再怎么不愿意，皇兄也一定会得到她……”</p>

这么浅显的一个道理，他明白，他对面的女子，不可能不明白。</p>

“所以，夏姑娘一定会嫁给阿轩了……”</p>

说这话的女子，语声轻浅的几不可闻。那一双盈若秋水般的明眸，更是充满无尽的迷茫，以及不可言说的哀伤。</p>

宇文烨华难抑心中一疼的感觉。但旋即，便被他强硬的抹了去。</p>

“俪妃娘娘最好从现在开始，学会接受这个事实……”</p>

男人语声平平的开口道。</p>

上官翎雪却忽而望向他，“齐墨大哥，你也希望夏以沫成为这后宫里的一员吗？”</p>

女子语声一顿，“以她的性子，若在这后妃云集的地方，只怕今后要吃许多苦头……”</p>

上官翎雪平静的指出这一事实。</p>

宇文烨华一双俊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是呀，像夏以沫那样的女子，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适合她的天地……而困在这整日里只为着一个男人的荣宠而勾心斗角的皇宫，只会让她迅速的枯萎、腐烂……</p>

她不会快乐的。</p>

脑海里忽而闪过这样的念头，宇文烨华自己都不禁有些神思一恍。</p>

上官翎雪定定的将一双眼睛凝于他的身上，不放过他眼角眉梢任何一丝最细微的表情波动。当看到他因为她的话，朗俊面容上那一闪即逝的为那个女子的担心之时，她终究还是不可抑制的妒忌了。</p>

但这不应该出现在她心底的情绪，很快便被她毫不留情的忽略了。她想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不是吗？</p>

“齐墨大哥……”</p>

上官翎雪轻声唤他，“你与夏姑娘一向亲厚，又十分的投契，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迫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吗？”</p>

宇文烨华望向她，“本王很好奇，若非沫儿如今要嫁的人是皇兄，俪妃娘娘你还会这么关心她的感受吗？”</p>

被他毫不留情的拆穿，上官翎雪面上挂不住，一张原本就晶莹如玉的脸容，此刻更是白的近乎透明。</p>

宇文烨华转了目光，不再看她，只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况且，皇兄才是那个有着最终话事权之人……就算本王有心要护着沫儿，也只不过有心无力罢了……”</p>

上官翎雪埋在心底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却是不由的一跳。</p>

“齐墨大哥……”</p>

女子柔媚嗓音，似乎有些犹豫，眼眸微垂，任那卷翘而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轻颤着，上官翎雪轻声开口道，“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你也要找一个女子，与自己相伴终生呢？”</p>

似没有料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宇文烨华一双清眸，有精锐寒芒，陡然炽盛，但旋即却是为自己的反应而感到可笑。他本就不该对面前的这个女子，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不是吗？</p>

“怎么？俪妃娘娘这是打算要为本王做媒吗？”</p>

薄唇含笑，说这话的宇文烨华，一张清俊的面容，也瞧不出什么情绪来。</p>

上官翎雪望住他，如樱柔软的唇瓣，一字一句，开口道：</p>

“齐墨大哥，你可有考虑过夏姑娘？”</p>

从她口中听到“夏以沫”三个字，宇文烨华毫不意外。男人薄唇半勾，悠悠的道，“只可惜，沫儿是皇兄看中的女人……本王不敢觊觎……”</p>

最后一句，男人语声极缓，像是要确保对面的女子，能够完全听清一般。</p>

上官翎雪心中一动。她不想追究，他这句话，是否别有深意，更不在乎，他是否是特意说给她听的……因为，于她而言，有更重要的事情……</p>

“如果翎雪说……”</p>

语声极轻极柔，女子明眸若水，静静的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翎雪希望齐墨大哥能够帮翎雪这个忙……齐墨大哥，你会答应吗？……”</p>

她这样的坦白，毫不掩饰，倒叫宇文烨华有些出乎意料。</p>

“俪妃娘娘的意思是……”</p>

薄唇缓缓抹开一缕玩味的笑意，宇文烨华似听到了一件极有趣的事情一般，笑了，“让本王为了你，向皇兄求娶夏以沫吗？……”</p>

藏匿在心底的隐秘意图，就这样被男人一语道破，上官翎雪咬了咬嫣红的唇瓣，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只轻声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齐墨大哥，你会答应吗？”</p>

宇文烨华微微一笑。他竟不知道，面前的女子，竟如此的工于心计……他真的很想看看，她到底还有哪些伎俩……</p>

“就算本王肯答应，又能怎么样？……”</p>

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如果皇兄真的要定了那夏以沫的话，那么无论本王怎么求娶，到头来也终究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心机，枉做小人罢了……”</p>

那一句“白费心机、枉做小人”，虽是男人形容自己的，但落在上官翎雪的耳中，却只如一根利针，狠狠戳中她的心底。就像是一句最恶毒不过的诅咒和谶语一般，道尽她的悲惨命运……</p>

不，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p>

“齐墨大哥你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p>

上官翎雪望住对面的男子，“虽然陛下看似铁了心要纳夏以沫为妃嫔，但是，若是齐墨大哥你肯向陛下求她的话，翎雪相信，齐墨大哥你一定有法子，让陛下答应，是吗？……”</p>

宇文烨华瞥了瞥她，“俪妃娘娘这样看得起本王，还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p>

语声一顿，男人慵懒的一笑，“可是，就算本王真的能够做到……但本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本王为什么要冒着与皇兄就此产生嫌隙的风险，去求娶一个皇兄想要的女人呢？……”</p>

上官翎雪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转瞬之间，却又有些欲言又止般。</p>

宇文烨华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p>

夜风清冽，吹得整个园子里林木摇曳，枝叶沙沙作响。</p>

许久，如同过了半个世纪般漫长，上官翎雪柔软如丝缎的嗓音，轻浅漫延在带些凉意的空气里：</p>

“齐墨大哥，你曾经说过……只要我开口，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p>

女子轻柔的嗓音，如同浮烟一般，回荡在宇文烨华耳畔，丝丝入扣，沁心入骨。</p>

翎儿，只要你开口，本王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当年，凝聚他所有痴心，为她许下的承诺，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以这样的事情，来要求他……</p>

世事还真是讽刺啊……</p>

宇文烨华自嘲的笑了笑。</p>

“所以，俪妃娘娘现在是想让本王兑现当年的承诺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