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如何忍心（1/2）

柔若春水的轻媚嗓音，从上官翎雪嫣红的唇瓣里，徐徐倾吐而出，说的是，“其实，早在离国与唐国开战之初，阮大将军就提出要出兵，助陛下一臂之力的……”</p>

夏以沫心头微微一震，旋即却是不受控制的漫过丝丝的悲凉。 </p>

“所以，他出兵的条件是……”</p>

喉咙发涩，顿了顿，半响，夏以沫方才将徘徊在唇边的后半句话，咬了出来，“是要宇文熠城迎娶他的妹妹阮迎霜为妃吗？”</p>

上官翎雪微微斜眸，瞥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意外她能够猜出这一点，语声淡淡的，“迎霜妹妹对陛下一往情深，阮大将军为了帮助妹妹达成心愿，提出这样的条件，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p>

夏以沫冷冷一笑。</p>

上官翎雪没什么反应。</p>

“但我想，宇文熠城并没有答应……”</p>

默然许久，夏以沫突然开口道。语声平静，非疑问，而是如此的确定。</p>

“是呀……”</p>

上官翎雪嗓音柔软，眼神幽远，嫣红唇角，甚至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陛下为着遵守对沫儿妹妹你的承诺，所以拒绝了阮大将军……”</p>

夏以沫忽而粲然一笑，颊边泛起红云，像千万朵凋零的春重回枝头。</p>

“我就知道……”</p>

女子嗓音低低，吐出这几个字来。一刹那间，唇畔有如笑靥渐次盛开，澄澈眸底，似缀了天边万千星光。</p>

却只令上官翎雪觉得如此的刺眼。</p>

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从灵魂深处滋生出来的妒忌，就像是野地里疯长的某种植物一样，迅速缠满她的整个身心，勒进她的骨血里，挣扎着、呼啸着，想要破膛而出。</p>

上官翎雪抿着唇，有一瞬间，就那么定定的凝视住对面的女子，盈若秋水般的明眸里，有暗流汹涌。</p>

敛去了，又复归一切平静。</p>

“沫儿妹妹你有没有想过……”</p>

上官翎雪语声平平，“陛下为着你拒绝褚良国的相助，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又会给整个离国带来怎样的后果……”</p>

夏以沫毫无意外的沉默下来。</p>

上官翎雪淡瞥了她一眼，“为着你，陛下已经不惜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挑起了与唐国的战争……现在，沫儿妹妹你，难道真的还要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和整个离国，都因为你的缘故，陷入巨大的危难之中，甚至面临灭亡的可能吗？”</p>

从对面女子嫣红唇瓣里的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平淡的像是一杯白水一样，就仿佛她此时此刻说着的只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实罢了，落在夏以沫耳中，却无疑像是一记闷锤，重重击打在她身上。</p>

抬眸，夏以沫缓缓望向对面的女子，“你想让我怎么办？”</p>

忽而轻笑一声，“你是想让我劝宇文熠城娶了那阮迎霜为妃吗？”</p>

上官翎雪却仿佛没有察觉她清丽脸容上毫不掩饰的讽刺，又或者根本不在意，只淡声道，“这就要看沫儿妹妹你愿不愿意为着陛下，委屈自己了……”</p>

听得她的话，夏以沫许久都没有开口，只抬起一双澄亮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对面的女子，漆黑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瞳仁，就像是要望到她的心底去将她看穿一般。</p>

上官翎雪任由她凝视住她。艳若桃李的一张脸容上，什么表情都没有。</p>

夏以沫沉沉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俪妃娘娘你也是那种不愿意自己的夫君，一再二再而三的迎娶别人的女子呢……”</p>

上官翎雪心中一触，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与你不一样……”</p>

女子语声稍顿，“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很清楚陛下的身份……像陛下这样的男子，永远不可能一生一世都只对住一个女子，只娶一名女子为妻的……”</p>

从她口中吐出的字眼，就像是一根锋利的刺一样，没防备的狠狠戳了夏以沫一下，带来一阵不期然的尖锐的疼痛。</p>

她很想反驳她，很想问她“为什么”，可是，话到唇边，却突然如此的无力。</p>

也许在她心底最深处，连她自己都相信，面前的女子，所说的那些有关宇文熠城的话，是真的吧？</p>

那样高高在上，犹如神祗一般的男子，是注定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的吗？</p>

注定不可能永远都属于她一个人吗？</p>

夏以沫突然有些害怕。惶恐，不知所措。</p>

上官翎雪平静的将她澄澈瞳底一刹那间，掠过的所有情绪，都尽收眼底，一张艳绝的脸容上，越发的不见什么情绪，只柔声开口道，“所以，我从来不敢奢求，陛下的身边，一生一世都只有我一个女子，因为，这本身就是痴人说梦，不可能实现的……”</p>

痴人说梦。</p>

夏以沫将这四个字，缓缓压在舌底，咀嚼了一遍，却只觉得奇苦无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