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吐血（1/2）

容以的话直击我心底最深处，这样的言语我丝毫不愿去触及。

见我没有反应，容以继续说道：“娘娘不必亲自动手，容以知道娘娘下不去手，也不愿娘娘为难。容以可以替娘娘无声无息地了结。倘若来日事发，皇上也只会以为是我一人做的，与娘娘无干。娘娘依旧是霖国唯一的皇后，日后唯一的太后……”

“够了。”容以还没说完，我一口打断她，“你不必说了。凌瑾不止是李修仪的孩子，也是本宫的孩子，本宫必会护得他周全。”

容以没想到我依旧是这样的反应，不解道：“方才嫔妾所说那么多，娘娘当真一点也没听进去吗？”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听进去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这深宫之中相处本就不易，尔虞我诈的事情看多了，便都会彼此防备起来。若再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信不过未免也太可悲了些。”

许是我缓慢的语气感染了容以，她也不似之前的那般坚持，低了头，只坐着不说话。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只掩去自己眼中的色彩。我不禁又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还怪着皇上对吗？”

我这样一问，容以明显一愣。

前次的事，容以果真没有彻底放下，哪怕凌胜已经给了她昭仪的位置。

人与人之前的信任一旦崩塌，是很难再建立起来的。容以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实则内心敏感万分。她对凌胜的情既然已经掩藏了那么久，就可知用情至深。用情越深的人，自然也会被伤得越深。

“其实我并没有十足的立场来说这样的话，当初我毅然抛下太子侧妃的位置选择跟凌胜建立新的王朝，不只是因为对祁泽修的失望，更是我已见得斯琴一族的没落。每个朝代的更迭都是这样，斯琴一族也是不可避免。我只是选择了一种能让大家彼此安好的方式来守卫斯琴一族的繁荣。我没有其他资本，只有凌胜对我的信任和关爱。我相信他。以他的能力，即便不需要斯琴一族的助力，最终也是可以登上现在的位子的。”我徐徐说道。

其他的我并不在意，只希望容以不要再固执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容以依旧是沉默，我知道，这些话她一时很难理解。在她心目中，凌胜已经是个城府心机深重的人，便是看他的任何事都是如此。

我的两个孩子不在了，凌胜的悲痛不必我少。那种痛至骨髓的感觉是无法作假的。我怀疑过他很多次，质疑他的用心。而这次，我想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突然想起从前的事来。彼时，在青云峰，凌胜说他在外的名声与我不相上下，那时我们都是惺惺相惜的。

“容以，答应我，不要做任何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我知道，你还是从前那个你。”我对着容以说道，一手拉起她的手。

她手冰冰凉凉的，我下意识地拿自己的手掌心去温暖她。

半晌，容以才抬起头，她眼中还有点点泪光。

“小姐，我知道了。”容以说着，一边点点头。

得到了容以的回答，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心结宜解不宜结，容以这方只能靠她自己慢慢去想明白。

晚上凌胜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叫了凌瑞一起来用膳。凌瑞聪明，一下子就提了安远的事情。我亦从旁说了两句，凌胜当即叫了万公公拟了旨意，彻底将安远教习凌瑞的事定了下来。

自从有了凌瑞，似乎后宫的生活也不再那么难熬。月在前朝亦得了凌胜的重用，看凌胜的样子是要把他往将军的方向培养。凌胜当上皇帝之后，四方蛮夷虽然有所收敛，近些年却也开始蠢蠢欲动，几番想要复来的态势。朝中武将虽多，但大多年迈，是时候培养一批新人。

安远自然是不必说的，这一辈的翘楚，我瞧着凌胜是有意让他做正一品镇国大将军的位子。眼下就只差几场胜仗来将这个想法落实。立风和月就是凌胜着重培养的新一代的大将。看着他们个个儿有了出息，我自然也高兴。唯一不高兴的恐怕只有泉了。泉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不愿月外出征战的。

几次收到泉的密信，说的都是关于月的事。泉的担心我也可以理解，不过月原本就有武功傍身，边境那些蛮夷人根本伤不了他。泉却觉着以一当十自然没问题，怕的就是以一当百甚至以一当千。月对效力沙场可是感兴趣地很，几次还与泉争论起来。他们两个我是从来不担心的，越吵感情越好。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万分佩服起凌胜的驭人之术来了，月明明是我的隐卫，却硬生生叫凌胜拉去打仗了。这手腕，不得不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一个三年过去了。

宜初已经长成十岁的大姑娘了，先下进宫不仅不需要人陪着，还时不时带着绾初一起过来请安。

看着这两姐妹出落得越发水灵，我亦觉得欣喜。

“宜初/绾初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眼前的两姐妹穿着同样花色的衣服，连头上戴的首饰也相差无几。如此礼节周全的模样，叫人看了哪有不喜欢的。

“你们又来给姑母请安了，快起来吧。”我忙说道，又命人赐座上了茶点。

“宜初和绾妹妹时刻都惦记着姑母，故而时时过来了。”宜初甜甜地答道。

我瞧了瞧她模样，越发生的和大嫂一样了，心中更是喜欢。亦笑着说道：“你们来，姑母最高兴了。姑母也时刻惦记着你们。家中一切可都好。”

“都好，父亲还嘱咐宜初问候姑母。”宜初又答。如今一举一动，更有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绾初这方只点点头，比起宜初的大气沉稳来讲，绾初要显得安静许多，或者说有些怯怯的模样。因着从小父母皆在身边陪着，更要骄矜一些。与我也不似二嫂那样亲近。

因着大嫂去得早，我往日里也更疼宜初一些。宜初自由出入凤俪宫许多年，已然把这里当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家。自从上次跟大哥说了斯琴本家凋零的事后，大哥也纳了几方妾室，这两年来却都是无所出。大哥眼下的坚持，我亦不好再过多干涉，其他的便都无所谓吧，我也不忍去强迫大哥做他不喜欢的事情。而大哥对宜初却是愈加显得疏远，如此一来，我便更加心疼宜初。

聊了几句家常，我想起小厨房里头酿了两个小姑娘最喜爱的樱花米酒，便道：“你们这次来得最巧了，恰哈姑母这里有新酿的樱花米酒，今日便住下来，明日启开，一起来尝尝吧。”

听得樱花米酒，两人互看了一眼，更是高兴起来，恨不得跳起来一般。

“太好了！”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绾初都开心地吼道。